其實他對這首歌很有信心,並不需要別人的誇讚來給自己鼓勵。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很希望能得到一些反饋。
或許是因為許駿行寫下這首歌時候的心境,與眼前這個人息息相關吧。
當然, 這是他的秘密——
他也絕不會讓別人知道。
「怎麼樣?」許駿行隨意按著鋼琴上的黑鍵,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寫得真好。」宋朝桐安靜地說。
「這麼敷衍?」
這可不是敷衍。宋朝桐按下結束錄製按鍵。一段視頻素材就留在了攝像機里。
他回憶著許駿行是如何唱的, 跟著哼了幾句。這段旋律非常有記憶點,讓人一聽就想跟著唱。
許駿行的嗓音是清冷的,又偏愛溫柔的旋律, 聽他唱得輕鬆又流暢,觀眾往往意識不到音有那麼高——
「咳咳。」宋朝桐差點咳嗽, 真假聲切換時狠狠卡了一下。
原唱的眼尾立刻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但很耐心地彈著琴幫他穩住了調子。
「好高的音。」宋朝桐說, 「歌詞聽著像是兩個女孩的對白。」
一個是遠處飄來的雲,一個是等待的湖。沒有一字說情, 可感情卻在無言之中了。
「是有這個想法。」
「這算是替岑麗圓夢了嗎?」宋朝桐搓著下巴,「電影裡只能旁觀, 現在心愛的女孩終於回應她了。」
「不。」
許駿行搖頭, 這讓宋朝桐一愣, 打好的腹稿又收了回去。
「岑麗想著那個女孩卻從來不說,又怎麼確定女孩有沒有在想她呢。」許駿行說,「或某個平行時空里,她們互相掛念吧。」
良久, 宋朝桐說,真好。
這個設想讓兩人都沉默了。只余窗外冷風呼嘯, 宋朝桐無意間向外看去。
那大團大團的風好像有了形狀,空氣中是肉眼可見的白色小顆粒。
——下雪了。
……
一場突如其來的雪給惠慈中學染上了純白的顏色。
也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他們趕在天黑之前離開了惠慈中學,住進了當地的賓館。
本來是打算第二天開車再回去的, 但許駿行覺得雪天行車太過危險,所以計劃多停留幾天。
這樣一來,他為數不多的假日或許都要花在這個地方了。
許駿行倒不覺得可惜。
「聽說下雪天求籤比較靈驗?」他躺在套房客廳的環形沙發上刷著iPad,地圖導航告訴他當地最靈驗的寺廟離這裡只有三公里。
熱水壺裡燒著水冒著白氣,宋朝桐去浴室轉了一圈,出來時拎著一套浴袍。
「這裡看著蠻情趣的。」他說。
浴室和臥室大床之間只有一堵透明的隔斷,什麼也遮不住。
「哪裡?」許駿行還看著他的出遊攻略,腦子沒轉過彎來。
「浴室——不然還能是寺廟麼。」宋朝桐說。
被許駿行噓聲制止了。
「不可妄語。」許駿行說。
他這麼珍重的態度,倒讓宋朝桐有些好奇了。
聽著圈內人信佛的不在少數,開機要算日子,開機儀式要拜神,上三炷香放點祭品拜一拜。中途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則要考慮是不是沖裝了神明或是惹來了不好的東西。
宋朝桐是不太信這些的。
但是圈內規矩如此,大家都尊重,他也沒什麼反對的立場。
沒想到許駿行對此的態度倒像是很虔誠的樣子。信佛的人是出於什麼心態?
「你要許什麼願?」他開玩笑地問。
許駿行慢吞吞看了他一眼,倒沒有說什麼「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的話。
屋裡的暖氣開得很足,許駿行把礙事的外套都脫了,只剩下一層白色的毛衣。
整個人看起來像只白色的雪貂。
眼珠子烏黑,很警醒的樣子。
「幹嘛,我又說錯什麼了嗎?」宋朝桐舉手投降。
「如果是你,你許什麼願?」許駿行反問。
「我?」
手上的浴袍頗為礙事,宋朝桐把它扔在了沙發上。一邊想,一邊轉身去泡杯薑茶。
「身體健康。」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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