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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寧罵他:「一天天的貧個沒完,遲早把你的嘴給縫了!」

鄧陽驚恐:「天啦!魔鬼醫生你好狠的心!」

「閉嘴。」

在郁知的安撫中,孟應年眉眼間的戾氣慢慢消散了。

他沒再做出過激行為,只是緊緊抱著郁知不撒手。

勉強止血的傷口因為這個動作再次滲血。

繃帶很快被染紅。

郁知害怕孟應年的傷口感染,不能再由他這麼抱下去。

於是,郁知嘗試跟孟應年溝通。

「你的手臂受傷了,先讓余寧給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孟應年果斷拒絕。

「不好。」

郁知追問:「為什麼?」

孟應年孩子氣地說:「不要余寧,只要你。」

一旁的余寧:「?」

什麼意思?

難道我要在你們的play里痛失飯碗?

郁知哭笑不得,耐心地說:「可是我不是醫生呀,我不會處理傷口。」

孟應年不以為然:「那就不處理。」

「不處理你會一直流血,傷口還會感染的。」

「愛流不流。」

「……」

那一刀莫不是還傷到了腦子?

郁知試圖推開孟應年,態度強硬。

「不可以,必須處理,你先鬆開我。」

不知道哪個字眼刺激了孟應年,他將郁知抱得更緊。

血滲透過繃帶,在郁知身上的T恤留下新的血漬。

「你不准走。」孟應年的語氣跟動作一樣強硬,「我不許你走。」

郁知好無奈。

他只能哄小孩兒似的對孟應年說:「我不走,我陪著你。」

孟應年微怔。

半信半疑道:「真的嗎?」

郁知「嗯」了一聲,認真地看著他:「真的,我只是讓余寧給你處理傷口,沒有要走的意思。」

孟應年神色鬆動像,似乎聽進去了。

片刻後,郁知察覺到環在他腰上的手臂鬆了力道。

郁知趁機拉開孟應年的手,從他腿上離開。

整個過程孟應年都沒有反抗。

郁知重新壘好枕頭,讓孟應年靠得更舒服。

然後轉頭叫余寧:「余寧,你來看看。」

余寧提起藥箱走到床邊。

他蹲下來,動作輕柔給孟應年拆了繃帶。

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血肉之下隱約可見白骨。

除了醫生余寧,其餘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這得多疼啊……

轉念一想,這道傷口是因為易感期的痛苦所致,大家心裡更加不忍。

這道駭人的傷口和易感期的痛苦,孰輕孰重,難以掂量。

兩種常人難以想像集孟應年一人之身。

郁知不忍多看,偏過頭,悄無聲息把眼淚逼回去。

他從小到大生過最重的一場病是腸胃炎。

病因還是人為的。

在他被郁成坤停零用錢,最窮困潦倒的那陣子。

冷饅頭就冷水吃多了,營養不良食不果腹導致了腸胃炎。

有天上課,上一半疼暈了,人失去意識,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幸好那時他未成年,學校和醫院都聯繫了他的監護人。

郁成坤來醫院給他繳了住院費。

兩千塊錢不到,郁加一周零花錢都不止這個數,但郁成坤在病房罵了他半小時,說他是個賠錢貨。

那時在病中,郁成坤的謾罵在他聽來只有吵。

比起難過失望,他當時想的更多的是:我終於可以吃一頓飽飯了。

同病房的病友都吐槽病號飯難吃,他們的家屬會在家做好飯送過來。

郁成坤就第一天繳費的時候來過。

郁知沒有這種會給他做飯送飯,陪床照顧的家屬。

聽病友說病號飯難吃的時候,郁知一度懷疑自己味覺出了問題。

這不挺好吃的嗎?

有鹽有味,比冷饅頭好吃多了。

活到現在,郁知感受到的痛苦,除了飢餓和僅有的一次腸胃炎,其餘都是精神層面上的。

身體上的痛苦,他感受得並不多。

都說人生的分水嶺是羊水。

那孟應年肯定算一等一的投胎了。

首富之家獨子,含著金湯匙出生,自誕生起就註定一生富貴無極。

家世樣貌皆是優越,信息素也是極其稀有的s級。

可孟應年卻飽受身體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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