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霍堯也沒有掛電話。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許久。
直到郁知壓抑的聲音傳來。
「可是,霍律……」
「你之前說,這不是死局的……」
郁知吸了吸鼻子,頭往上仰,把眼淚逼回去。
今天是難得的大晴天,可是郁知的心情爛透了。
明媚的陽光一點也照不進郁知心裡,他只覺得刺眼。
刺得眼睛發痛。
郁知緩了緩,重新說:「對不起,霍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一時很難接受。」
「我知道。」
霍堯也抱歉地說:「我之前說不是死局,是認為能從傷情鑑定報告中得到有力證據,對不起,郁知,是我天真了,讓你空歡喜一場。」
郁知自嘲地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霍律。」
「都怪我傷得不夠重。」
如果他真的被趙漣他爸……眼下就不是這個局面了。
霍堯聽出郁知的言外之意,語氣剎時變得嚴肅。
「郁知,你不能這麼想。」
「我可以非常堅定地告訴你,不管從任何層面而言,強姦未遂都比強姦幸運。」
「這件事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法律還不夠完善,而不是你傷得不夠重。」
「你可以責怪很多人,包括我,唯獨不能責怪自己。」
「郁知,你是受害人,記住這一點。」
一直強忍的眼淚在此刻奪眶而出。
郁知哽咽道:「我怎麼能怪你呢,霍律,你是唯一幫我的人……」
「怪姓趙的嗎?只是責怪他們,太輕了,我想讓他受到懲罰,可是辦不到,辦不到……」
「對啊,我是受害人,可是為什麼只有我在痛苦?惡意都沖我一個人來,我想不明白……」
越說越委屈,到後來,郁知哭得泣不成聲,根本沒辦法說出話來。
霍堯在電話那頭等郁知平復情緒。
他沒有催促,也沒有安慰。
正義缺席這種事是沒辦法被安慰的。
不如哭一哭,把心頭的怨憤發泄一番。
幾分鐘過去,郁知最崩潰那股勁兒哭過去了,他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他用外套袖子抹了抹眼淚,深呼一口氣,低頭一看,電話竟然還沒掛。
郁知後知後覺感到難為情,支支吾吾:「霍律,你,你……你怎麼不掛電話啊……」
霍堯輕笑道:「哭完了?」
郁知直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憋半天憋出一聲:「哎呀,你,我……哎呀!」
聽語氣就知道郁知有多臊得慌。
郁知不好意思地說:「……讓你見笑了,霍律。」
霍堯學他的語氣也「哎呀」了一聲,有意逗他開心。
然後問:「好點了嗎?」
郁知「嗯」了一聲。
霍堯見他臉皮薄,主動岔開話題:「那我可以繼續說了?」
郁知微怔:「說什麼?」
「案子啊,剛才我還沒說完。」
「你不是都建議我放棄了嗎?」
「強姦未遂告不贏,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他不是反過來潑你髒水嗎?說是你勾引他,你這個受害人都找不到證據,他賊喊抓賊還能找到證據?」
霍堯說:「郁知,你可以轉換思路,以誹謗和名譽侵害的名義起訴他。」
這倒是郁知從沒想過的角度。
他問霍堯:「這樣能告贏嗎?告贏了的話,姓趙的會被判刑嗎?」
霍堯回答:「事發當天,出警警員的執法記錄儀以及你們的筆錄,都是他誹謗你的鐵證,除非他能找到你勾引他的實證,鐵證在手,我有把握幫你打贏這場官司。」
「至於判刑,這種程度是判不了的,最終結果是獲得賠償,以及要求對方公開道歉。」
郁知想了想,問:「他不會反過來告我嗎?告我誹謗他,我也沒有實證。」
霍堯胸有成竹道:「你忘記傷情鑑定報告了嗎?這份報告雖然不能明確指證他對你強姦未遂,但是他對你動過粗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在法庭上,就算對方律師巧舌如簧,也無法為他洗白。」
「反觀他自己,毫髮無損。既是你強迫勾引他,為什麼他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聽到這,郁知無疑被霍堯餵下了一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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