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車

入夜，周遭的店鋪都關上了門，寂靜的夜裡只能聽見窗外其他店鋪拉下捲簾門的聲響，沈澤安關掉水龍頭，回大廳拿酒。

之前頂替了換班的同事三天，這幾天沈澤安白天沒有去餐廳打工，有了更多的睡眠時間，晚上在會所上夜班也不至於昏昏沉沉。

2A7包廂的客人已經連著點了三次酒了，沈澤安前兩次去送酒時都沒有細看，這會看到酒單，才發現客人點的全是烈酒。

沈澤安把酒放在推車上，走去2A7包廂。

推開門便是一股嗆人的煙味和酒氣，沈澤安面不改色，把酒放到桌上，再把喝完的空瓶回收。

這個包廂里的客人是幾個男人，有Alpha也有Beta。

他們見沈澤安走進來便默契地不再說話，其中一個人捂著嘴，湊到中央低聲說了什麼，然後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笑聲尖銳刺耳，眼神毫不掩飾地在沈澤安身上遊走，仿佛能透過薄薄的工作服窺探到他的皮/肉，令人感到生理性不適。

沈澤安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忍下心底的噁心，照例低眉順眼地鞠躬，「酒已經全上了，有需要再叫我。」

他還沒來得及轉身走，就聽見剛剛湊到中間去講話的Alpha喊他：「誒，等等，小美人。」

對方緩緩站起來，走到沈澤安面前，面孔上油光滿面，嘴角掛著虛偽貪婪的笑容，「你是Omega？」

沈澤安默不作聲。

「多少錢？」他低下頭，壓低了聲音，手一點點向沈澤安靠近。

就在他的指尖離沈澤安的腰還有幾厘米時，沈澤安往後退了幾步，公式化地說：「您誤會了。」

「我只是個送酒的前台，不提供任何越界服務。」

說這話時沈澤安把重音放在「越界」兩個字上，表達的含義不言而喻。

對方似乎早已被酒精麻痹了大腦，看不出沈澤安的抗拒和委婉，反而不耐煩地咒罵：「裝個屁！在這裡上班的Omega能有什麼好/鳥？」

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的Beta喝了口酒，幫腔道：「跟你玩欲情故縱呢！不知道對Omega溫柔點啊？調情懂不懂？」

「花錢的Omega，還跟我扯上溫柔了？」

那群人又一齊笑起來。

眼前這人步步逼近，直到一把握住了沈澤安纖細的手腕。

沈澤安臉色稍沉，努力維持最後體面，「先生，請把手放開，您這樣我要叫保安了。」

對方挑眉，挑釁地拿手背在沈澤安臉上拍了拍，「保安是你姘/頭啊？」

「放手。」沈澤安眉頭緊皺，把他的手甩開，準備轉身走。

然而還沒等他轉身，那個男人就抬起手，狠狠扇了沈澤安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巨響在包廂內迴蕩，沈澤安被扇得偏過頭去，半邊臉上立刻出現了紅色的指印，力道大到他差點站不穩，在原地晃了兩下才勉強站穩腳跟。

對方趁其不備，再次握住沈澤安的右手手腕，試圖把他按在牆上。

再次抬頭時，沈澤安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他看到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幾個男人都紛紛起身，意識到情況的不妙。

於是沈澤安將左手伸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握住口袋裡那個圓柱形的東西。

那幾個男人一步、兩步、三步，緩緩向他走近。沈澤安已經被眼前的人推到牆上，頭重重地在牆面上磕了一下。

他的手心牢牢握住口袋裡的東西，全神貫注盯著眼前的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感受到空氣里涌動的Alpha信息素和濃烈的酒氣。

那幾個男人像一群醜陋猙獰流口水的鬣狗，將他圍堵在角落。

在他們全部走近時，沈澤安看準時機，藏在褲子口袋裡的大拇指精準地一推，將東西的蓋子推開，然後準備抽出這隻握住噴霧的手————

「砰——！」

包廂的門被猛然推開，一個女人衝進來擋在沈澤安面前。她推門的力道之大，使得門回彈了一下，又有重新闔上的趨勢。

是會所老闆，朵姐。

沈澤安瞳孔驟縮，不敢出聲，只是又慢慢把快拿出來的那瓶防狼噴霧劑給放回口袋。

「各位，稍等一下。這位確實是我們前台，不提供超出工作範圍的服務。各位有什麼需求嗎？我是老闆，可以跟我提提。」朵姐把沈澤安完全遮擋住，遊刃有餘地賣笑示好，三兩句話就哄得那幾人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