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會覺得,只有在接吻的時候,他和戚蕭揚才是鮮活的。
被情和欲所裹挾著,每一個吻里都有愛又有恨,不是理智和感情的博弈,而是屬於他們之間沉淪的放縱。
分明是包養,但戚蕭揚卻一直那麼克制清醒,不願踏過那條警戒線。
雖然那裡其實從來都沒有警戒線。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戚蕭揚才從外面回來,揉了揉疲憊酸澀的眼睛,坐到沙發上。
沈澤安的病床很大,他看著戚蕭揚疲倦的樣子,小聲問道:「你要到床上來睡嗎?」
「不去。」戚蕭揚很快回答,已經闔上雙眼,不忘威脅他,「不許打呼嚕。」
「我不打呼嚕。」沈澤安把半張臉埋進枕頭裡面,抿了抿唇,回味剛剛被吻著的觸感。
他偷偷睜開眼看戚蕭揚,對方雙手懷胸靠在靠枕上,似乎已經睡著了。垂落在額前上的劉海削弱他身上的壓迫感和攻擊性,難得顯得有些乖。
沈澤安坐起來,光著腳下床,被冷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努力不發出聲音,一步一步走向戚蕭揚。
直到走到他的面前,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去,蜻蜓點水般吻了吻戚蕭揚臉頰上的兩顆小痣。
濃重的霧氣散開,天空中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輪明月,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像夜晚的夢鄉。
沈澤安深深地看著戚蕭揚的睡臉,腦海中很亂。
上一次看見戚蕭揚在自己面前睡著,大概還是高中時期。
那時戚蕭揚很喜歡躺在他的大腿上睡覺,沈澤安會一邊做題,一邊偶爾摸兩下戚蕭揚的頭髮。
說起來很奇怪,戚蕭揚是個看著侵略感和性張力都十足的Alpha,但身上卻有些格外柔軟的地方。
譬如他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
還有他的頭髮,很軟也很蓬鬆。記憶中他們只擁抱過幾次,有一回戚蕭揚把頭埋在沈澤安的頸間,柔軟的髮絲蹭過他的脖頸,癢得他有些腿軟。
在發現無法進行標記的那天,沈澤安失神的瞬間在腦海里想,幸好重逢後也已經坐過了戚蕭揚的摩托車。
明明是自己害他永遠不能去實現賽車手的夢想,可他還是在母親忌日那天,開著年少時象徵獨特的摩托車兜風看海。
包養協議只有恨和羞辱嗎?或許不是的。
沈澤安知道自己和戚蕭揚是不會有未來的,橫在中間的不止有過往的愛恨交加,還有巨大的身世背景差異和或許這輩子都不能讓戚蕭揚知道的秘密。
他們都在借這份包養協議清醒地沉淪、放縱,短暫地愛一場,就像雨後潮漲。
沈澤安低下頭去,額頭相抵,感受戚蕭揚溫熱的鼻息。像相互依存的小動物,傾訴無法言說的愛意。
隔天,沈澤安去到周牧那裡做最後一個療程,第一階段的治療算進入尾聲。
對於腺體方面的治療不能操之過急,更何況是沈澤安這種罕見的特殊例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注射完藥劑後觀察半小時,確認沒有副作用後就可以離開,不再住院。
好在最後關頭很順利,沈澤安沒有出現排異反應。他修長白皙的手正把敞開的衣扣一顆一顆扣好,扣到最上面一顆,遮蓋住裸/露的脖頸。
戚蕭揚偏過頭去,喉嚨有些乾澀。
「周醫生。」沈澤安突然喊他,「這個治療會影響到我的Omega發/情期嗎?」
「嗯……你指的是什麼?像你之前那樣的腺體疼痛嗎?」周牧停下書寫的動作,看向他。
「不是。是例如會不會延期,或提前。」沈澤安搖搖頭。
周牧瞭然,「那不會的。」
沈澤安這才露出了仿佛鬆了口氣的表情,說完「謝謝」後,嘴角微微上揚。
回病房收拾行李時,戚蕭揚又一路跟在沈澤安身後。他始終一言不發,高大的身影像午夜幽魂,緊緊追隨著沈澤安的步伐。
一整盒木雕被放進行李箱,戚蕭揚坐在沙發上,一手托腮,很突兀地問:「你好端端問發//情期做什麼?」
合同中只明確寫了沈澤安在戚蕭揚需要的情況下,陪他度過Alpha易感期。但沒有提及Omega發/情期。
沈澤安把衣服疊好才抬起頭來,上目線定格在戚蕭揚的身上,眼睛明亮乾淨,含著濕潤和笑意,卻令人無端覺得媚骨天成。
他輕笑一聲,緩緩道:「你就當是……我想快點讓你看看治療有沒有效果吧。」
這番話的含義不言而喻,戚蕭揚也沒有藏著掖著,直白道:「想做?」
「我說了,你想要的我都想給你。」沈澤安低著頭,又開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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