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戚蕭揚走過一扇扇窄門，再次踏入那片名為「黑市」的隱秘之地。

走過最後一扇門時，耳邊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玻璃碎裂的聲音。戚蕭揚皺著眉頭捂住右耳，順著聲音方向看去。

是一棟樓底下擺著的一大塊玻璃，無緣無故倒在地上，碎裂而發出的聲響。

不太好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戚蕭揚忽然覺得有些呼吸急促，但只當是錯覺。搖搖頭，又繼續跟著沙竹星往裡走。

沙竹星帶戚蕭揚走進他們院裡，今天這趟他要去看看沙竹星上次說的那個精神失常、腺體有開過刀和針孔痕跡的Omega。

樓梯間狹窄逼仄，映照著樓上照射下來的紅色光線，令人喘不上氣來。

沙竹星突然停住腳步，壓低聲音，問他：「我拜託你調查的那個Alpha……有下落了嗎？」

「信息不夠，目前還沒查到。還有別的你知情的嗎？比如姓名、大概年齡、出生地。」戚蕭揚掃了眼樓上，確認沒有人經過，問道。

沙竹星圓潤漂亮的眼裡閃過一絲碎裂，仿佛再眨兩下眼睛就會流下淚來。他輕咬著自己的下唇，猶豫再三後開口：「我只知道，他名字里有個『江』字。」

「我們都喊他『江哥』，今年可能大概25歲左右，是我們榆溶村上的。他去讀大學後就失蹤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他。」

說完後沙竹星帶著戚蕭揚繼續往上走，每走一步，木板樓梯都會發出「吱呀」一聲如同哀鳴的聲音。

有了更多信息，查詢起來也更方便一些，戚蕭揚問道：「你脖子上的紅寶石，是定情信物？」

「我們沒有談戀愛……但是江哥說了，讓我等他。」沙竹星又下意識伸手握住了那塊紅寶石項鍊，輕聲回答。

戚蕭揚低頭又看了眼沙竹星，他長得顯小，也確實要小几歲。穿得那麼風塵媚俗，也蓋不住眼底的天真。

他挑挑眉，質疑道：「心意相通，結果你連他真名都不知道？」

「你懂個屁！」沙竹星猛得抬起頭來，眼眶裡沁滿淚水，「江哥念書很苦，不怎麼回來。我們見面次數也不多，但他很喜歡我。我小時候看過他真名的，但我沒怎麼上過學……不認識第一個字，時間久了，也就記不清了。」

見這個Omega因為一句話就哭得梨花帶雨，戚蕭揚有些無措。

還沒等他開口再說些什麼彌補的話，就見沙竹星伸手抹去眼角的淚，咬著牙說：「算了，像你這種沒老婆的Alpha是不會懂的。」

戚蕭揚氣得太陽穴跳了跳，不耐煩地打斷他：「帶路。」

沙竹星不說話，帶著他走到樓頂最頂端的一間房間前，輕輕敲門三下，才打開房門。

門推開後，沙竹星側過身子，自己先走進去，再讓戚蕭揚跟在自己身後。

隨著視線範圍擴大，戚蕭揚如同走進一道由窄變寬的隧道，走到盡頭，終於看見了那個蜷縮在角落的Omega。

他蓬頭垢面地抱著膝蓋蹲坐在地，白色的衣服洗到泛黃，整個人蜷在牆角，眼裡閃爍著驚慌和畏懼。

「別怕，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人。」沙竹星上前輕輕拍著他的背，為他拆開一塊牛奶糖，用作安撫。

「你快一點，時間長了他可能會受不了。」沙竹星語速飛快，讓出位置給戚蕭揚。

戚蕭揚點點頭，小心地走上前，問：「我可以看下你的腺體嗎？不會碰到你的。」

那個Omega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眼球里布滿紅血絲，一眨都不敢眨。直到半晌後，他才抬起手，撩開自己垂在頸間的髮絲。

衣服過於寬大，導致腺體直接暴露在外。

Omega腺體上，有幾道縱橫交錯的疤痕，是明顯的刀疤。上面還有幾個深紅色小圓點，是針孔扎過所留下的痕跡。

戚蕭揚皺著眉頭看了片刻，確認他腺體上的針孔和沈澤安腺體上特殊針孔的不一樣。

但是他全身上下，除了腺體，都沒有傷疤、或者是被虐//待過後留下的痕跡。證明他被抓走，單純是做了腺體上的實驗。

戚蕭揚左手拿出一盒糕點放在Omega的眼前，右手繞到他的背後，極其快速地拿手機對著他的腺體拍下照片。

聽沙竹星說，他幾乎完全喪失語言表達能力。戚蕭揚拍下照片後，就和沙竹星一起離開房間。

「你知道黑市會有哪些相關交易嗎？」戚蕭揚跟在沙竹星身後，走廊幽深寂靜。

「Omega腺體、Alpha腺體、改造、販賣、移植。還有像他那樣的，大概率是被抓去做研究和實驗了。」沙竹星眼珠子轉了轉，像只小狐狸。

戚蕭揚腦海中再次浮現沈澤安腺體上的特殊針孔痕跡，皺緊眉頭，「你聽說過……抽取信息素作為藥引的方法嗎？」

「信息素作為藥引？」沙竹星停下腳步，轉過身，「Omega的信息素嗎？聞所未聞，但我了解得也不多。」

再怎麼在黑市混得久，沙竹星也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Omega，手上沒有實權，大概也不會接觸到太深層面的事物。

而現實點來說，現在的戚蕭揚有個和沙竹星如出一轍的困境，那就是實權與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