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像戚蕭揚這樣的身價和地位，參加的宴會無非是財力與權利之間的交融，一堆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舉起酒杯俯瞰整個踩在腳下的城市。

但他身上沒有任何頭銜，也並不是戚蕭揚的Omega、愛人。

戚蕭揚看出他的疑慮，回到沙發上吃起提拉米蘇，「不是你想像中的正式場合，我姐姐戚秋池商業夥伴弄的娛樂性宴會，或者說社交聚會，要求每個人都帶個伴。」

「這樣。」沈澤安為難地放下刻刀，欲言又止，「但是……」

銀器甜品勺輕輕刮過盤底，戚蕭揚吃完最後一口提拉米蘇，將杯子裡的紅茶一飲而盡。

放下茶杯後，戚蕭揚漫不經心道：「明天把腺體貼貼好，手環、頸環全戴好。」

「定做的西裝明早會送到，晚上我來接你。」

沈澤安久久沒有開口，心底有種不明的情緒涌動著。窗外樹枝上堆積的雪不堪重負，「嘩」一聲全落在了地上的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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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員工已經將積雪清理乾淨，入夜後還是冷得人瑟瑟發抖。沈澤安把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恰好遮住脖子上控制信息素的頸環。

他站在門口等了短短几分鐘，低垂的夜色中閃著燈光的紅黑配色超跑，像一道模糊的驚雷，閃到沈澤安的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戚蕭揚簡短地說：「上車。」

沈澤安愣了半秒，坐到了副駕的位置。看到他開的是超跑，這才確信不是那種堪比名利場的宴會。

戚蕭揚一直都是很喜歡車的，享受風馳電掣、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感。車庫裡有好幾輛跑車，但這還是沈澤安第一次見戚蕭揚開。

車在紅綠燈前停下，沈澤安恍惚地看著前方，如果當年沒有發生和霍競鳴的事情，或許戚蕭揚會成為真正的職業賽車手吧。

可惜事實就是既定的，也沒有如果。

他們到了宴會大廳里，燈光璀璨明亮，金碧輝煌的牆壁上掛著歐洲名畫，曾經只能在新聞上看到的人出現在門裡，有種令人失真的眩暈感。

但來的基本全是年輕人，且Alpha居多。

他們見戚蕭揚一來，便立刻端著酒杯走上前寒暄。他們身邊的Omega有的在遠處等待，有的陪同而來，視線不經意從沈澤安身上掃過，又淡淡收回。

沒有讓戚蕭揚介紹，也沒有進行調侃，只是將沈澤安視作空氣。

戚蕭揚接過酒杯，不動聲色地擋在沈澤安面前，對他說：「餓了就先去吃點東西。」

沈澤安點點頭，立刻離開。

確實如戚蕭揚所說，現在已經到了飯點，他早已飢腸轆轆。

兩側的取餐桌上擺滿精美的甜品和水果，沈澤安不太感興趣，一個人靠在桌前開始啃起餐前麵包。

身穿黑色服裝的侍從低調地從人群中穿梭而過，托盤上擺著兩杯不同的酒水，沈澤安擺擺手，沒有要。

他一邊吃麵包沙拉一邊觀察整個宴會廳，有些AO明顯是戀人，也有些Alpha摟著Omega的動作十分輕浮，Omega順從地窩在對方懷中，時不時含情調笑。

他在會所待得時間不短，愛人還是情人，能看出差別。

既然這是個只要帶了伴來就行的場所，那帶的是愛人還是情人，自然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所以剛才那幾個Alpha才會露出那種漠不關心的眼神啊。沈澤安在心底默默地想。

最後一口麵包啃完，口腔與喉嚨口都太過乾澀，沈澤安搜尋一圈，想去找點飲料喝。

視線搜刮過周遭的每個角落，淺淺從人群中掠過。沈澤安才剛轉過頭，但就在他轉頭的瞬間，猛然停止了走動。

他剛剛，似乎看見了一個很眼熟的人。

他緩緩將視線移至剛剛看過的那個方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但在人群中仔細辨認過後，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也許是錯覺……？

沈澤安收回視線，忍下心頭的不安，走去一旁拿飲料。

與此同時，戚蕭揚與那幾個Alpha寒暄完，就去與戚秋池碰面。

她穿了條紅色的魚尾裙，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栗色的捲髮垂落腰間，張揚又明媚。

「黑市那小孩兒，叫沙竹星？他讓你調查的Alpha，還是沒下落。」戚秋池小聲道。

最近兩人都太忙，戚弘晟已經在暗中作梗，他們都不願做任人宰割的魚肉，被逼先一步行動。

戚蕭揚抽空去了黑市一趟，沒有調查出太多有用信息，沙竹星想找的「江哥」也給不了交代。

聽到這個消息，戚蕭揚頭疼地閉了閉眼，「他也說了，他的了解太少，外加那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信息不對都正常。慢慢來吧。」

戚秋池點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煩躁，「那接下來……計劃不變？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