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的水順著腳步滴了一路,戚蕭揚帶他回臥室里,冷漠地環胸站在一旁,「自己脫。」
「順便自己把準備做好,否則等會弄疼了不許叫。」
沈澤安一哆嗦,手捏住衣領,脆弱地偏過頭去。
「戚蕭揚。」他尾音顫抖,面色慘澹,背脊彎下去,「能不能放點你的Alpha信息素?」
「你身上都有Alpha信息素了,為什麼還要我給你釋放?」戚蕭揚嗤笑一笑,語氣過分漠然。
沈澤安挨著床邊坐下,身體很冷,他克制不住地想,如果這是平常的話,他會怎麼做?
哄著戚蕭揚接吻,和他擁抱,又一次用溫情去搪塞解決。
可霍競鳴一句「情人」,毫不留情地撕開他們之間虛偽的面紗。他不可能和戚蕭揚在一起的,就像霍競鳴說的,戚蕭揚會結婚,養只小寵物般圈養著自己。
甚至其實連情人都算不上,因為他沒辦法被標記。
他們誰都不開口低頭,表露脆弱,可痛苦的情緒早就在整個室內蔓延。
沈澤安很少感受到痛苦。重逢時被戚蕭揚羞辱不痛苦,八年前遇到那麼多變故和脅迫不痛苦,每天連軸轉為了還債不痛苦。
可他竟然在此刻感到很痛苦。
為什麼答應包養呢?因為想要戚蕭揚幸福,因為想要彌補十八歲自己也無疾而終的暗戀。
可現在似乎一切都背離了初衷,為數不多的幸福時光都由對方創造,可每個重大的人生節點也因為對方而走錯。
沈澤安坐在那兒,像一輪搖搖欲墜的月亮。
或許,他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戚蕭揚沒再開口為難他,沒有脫掉自己的襯衫,握住沈澤安的手腕重新吻住他。
而沈澤安這次接吻沒有閉眼,只是呆愣地越過戚蕭揚的肩膀,盯著天花板。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窗外突然下起小雨,天氣預報分明說過今天全天都是好天氣。
沈澤安把臉埋在枕頭裡,劇烈地喘息。今天任何準備都沒有做,他渾身痛得不行。
眼角溢出生理性淚水,沈澤安凌亂地側過臉,短暫看他一眼,就立刻被戚蕭揚掐著下巴抬起頭來。
「你還委屈上了?」戚蕭揚皺著眉頭,另一隻手在他白皙的腰上掐出指印,「委屈也沒得選,霍競鳴又不給你錢。」
「我沒委屈……」沈澤安伸手,太痛了於是想抱他,但被戚蕭揚躲過去。
這下他是真的有點難過,眼睛輕輕眨動兩下,晶瑩的淚珠沾在細長的睫毛上。
戚蕭揚沒有停止動作,沈澤安從鼻腔里發出小聲悶哼和喘息,恍惚間問道:「戚蕭揚,我是你的Omega嗎?」
此話一出,兩個人不約而同愣住,因為這是一個在他清醒狀態下絕對不會問、也不會去想的問題。
戚蕭揚掐著他腰的手不自覺放鬆力氣,嘴角垮下來,但依舊不饒人:「為什麼不是?你早就把你自己賣給我了,不是嗎?」
說完後,他大腦里猛然一跳,急躁不安起來,「怎麼?後悔了?」
「沈澤安,是你對不起我!就算要走,也必須是我先走,你不允許後悔。」戚蕭揚低頭看著沈澤安,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麻木不仁。
他頓時感到一股莫名的焦慮情緒在心頭盤桓,幾度感到眼前傳來眩暈感,心臟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那種令他焦慮到快要嘔吐的情緒,是驚慌。
如果沈澤安再次下定決心要離開,他該怎麼辦?
沈澤安愣了兩秒,再次伸出手靠向他,這次戚蕭揚沒有躲開。
他輕輕用冰冷的掌心貼著戚蕭揚的臉頰,眼裡沒有太多情緒,「我不會。」
「這次我不會在你決定離開前,先離開。我不會再做和八年前一樣的事了。」
重逢以來,他們用這樣的時刻緩解了無數次壓抑和質疑。沈澤安的神情總是很柔軟,讓戚蕭揚生出他確實在被愛著的錯覺。
可唯有這一次,沈澤安只是承諾,眼裡沒有那種柔軟的愛意。
上嘴唇碰下嘴唇說出來的承諾,永遠輕飄飄,永遠虛無縹緲。
戚蕭揚積累整晚的情緒在此刻亂作一團,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任何堅硬的外殼可以拿來作為掩飾。
全都粉碎得徹底。
他趴在沈澤安身上,虛虛地摟著他,思緒徹底混亂,低聲說:「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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