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張戚蕭揚與之有好幾份相像的面容。

他蹲下來，俯視著趴倒在地的沈澤安，嘴角勾勒起笑容，「別怕，孩子。」

「你給我……打了什麼東西？」沈澤安身體不能動彈，可依舊戰慄到無法忽視的程度。

他漫不經心地拿過一旁的雪茄，抽了口，吐出嘴裡的煙霧，「新東西。」

「我兒子，哦，就是戚蕭揚。你們倆的關係，好像非比尋常。」

「你知道嗎？比起他姐姐秋池，我要更看好蕭揚。他的眼神……又冰冷又狠毒，好像隨時都想拿把刀捅穿我的心臟。」

說著說著，戚弘晟的眼底竟然浮現出瘋狂之色，某種洶湧的情緒在他身上爆發。

可轉而那種瘋狂就消散了，他又恢復成那副陰森的模樣，輕輕說：「可惜，我發現，他好像心思一點都不在家事上。」

「我很感激你，孩子。如果不是你，我還要製造一場意外，讓他斷手或斷腿，一輩子玩不了那破賽車。」

「你怎麼可以這樣？！」沈澤安嘶吼道，「戚蕭揚不是你的兒子嗎？憑什麼讓他做你的傀儡？！」

戚弘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站起身，拍拍肩膀上的灰，「就是因為你這樣對他用情至深，我才要做出手段。」

「愛情？夢想？自由？簡直蠢得不配當我戚弘晟的兒子。」

他坐下，繼續抽著雪茄，空氣中都是雪茄的苦味，「孩子，你放心吧，我沒對你做什麼。」

「我在你的腺體裡打了點最新研發的藥物，裡面還用到了戚蕭揚的Alpha信息素。這種藥物注射進你的腺體裡，會讓戚蕭揚一輩子感知不到你的Omega信息素，無法對你進行標記、吸引力。」

沈澤安微張的嘴唇顫抖，瞪大雙眼。幾秒後，譏諷地笑了下，「他也不可能再對我有感情了。」

「杜絕後患嘛。」戚弘晟一手撐著頭，翹起腿，語氣淡漠，「不過，聽起來，你很清醒。」

看著沈澤安痛苦的表情，戚弘晟忽然感到一種莫大的滿足。他揚起眉梢，微微俯下身，說道：「你應該知道的對吧？蕭揚就算很愛你，也不可能和你有未來的。」

「他會走向萬人之上，成為自相殘殺後活下來的毒蠱，永遠成為我的……驕傲。」

轎車的門緩慢地打開，兩個站在門外的保鏢往裡看了一眼，隨時做好準備把沈澤安拖下去。

夜晚的風還有些寒冷，沈澤安打了個寒噤，涼颼颼地風順著衣擺灌進他的腰腹。

戚弘晟輕輕打響響指，外面的保鏢就拽住沈澤安，把他往車外拉。

在戚弘晟的身影徹底在視線內消失之前，沈澤安聽見他說：「蕭揚很恨你。你們當然不會再見面了。」

這就是沈澤安對戚弘晟的全部印象。

這麼多年匆匆一晃而過，戚弘晟與當年並無半分區別，一樣輕蔑，一樣冷血，一樣視人命為草芥。

眼下，戚弘晟見他有幾分失神，突然說道：「蕭揚是犟種，我知道。小沈，我希望你可以有自知之明，不要做破壞別人感情的/賤//種。」

「他訂婚的消息你看見了吧？但我猜，他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你？」

沈澤安死死咬著下唇，不吭聲。

戚弘晟嗤笑一聲，刻薄輕蔑，「他很快就會結婚的。然後，你會一輩子都是他關在那間別墅里的小鳥，高興了去逗逗你，不高興了你只能年復一年的獨守空宅。看他幸福美滿，看他子孫滿堂。」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主動離……」「我會走的。」

沒說完的話被打斷，戚弘晟停頓幾秒，用審視的眼神盯著沈澤安。

「我本來就打算離開他。」沈澤安重複一遍，「我不想要……做他的地下情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戚弘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後，幅度不大地點點頭。

「我知道我的手段也有些過分。孩子，我給你安排了去處，過兩日，我會聯繫你。算是我做出的補償。」

沈澤安張口，吐出半個「不」的音節，但卻突然怔愣住，漠然地點點頭，「好的，謝謝您。」

車門被打開，戚弘晟擺擺手，示意讓那兩個Alpha給沈澤安鬆綁。

他最後一次端詳打量沈澤安的臉，儘量放柔語氣，溫聲道：「你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