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靈乖乖的拽著顧湉湉躲在原住民身後,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
奉香,祭禮。
香是血做的,新娘子被按在蒲團之上,鋒利的玉簪從他的頭上被取下,划過他的手腕,鮮血被滴在香爐上,浸透了香灰,也浸濕了香。他身後的
人也沒有避免,都被割腕了。
詭異的香味不斷的蔓延,真的很香啊,翟靈想起媽媽做的紅燒肉,軟糯肥嫩,一口咬在嘴巴里,都要化掉了,是油脂的香氣。
翟靈看見自己的影子蠢蠢欲動,不斷扭曲的黑色在地面上延伸攀爬,在它要爬到新娘子那邊的時候,她一腳踩了下去。
吱,吱吱,吱。
不甘的掙扎了兩下後,它明白自己是吃不到了,磨磨蹭蹭的回到她腳下。
「娘子何必躲在後面,不妨一同前來觀禮。」
「山神大人會很高興的。」
老祭司恭敬的奉完香後,轉頭盯向她。
「呃,這個,好。」翟靈鬆開了顧湉湉的手,示意她在原地不要亂動,有事系統發消息,自己走上前。
「只剩最後一步了,讓山神大人認認人吧。」
新娘子連同侍女跟隨著祭司,不斷的在齊腰深的草叢中前進。
翟靈感覺像是在過家家,但是沒有吱聲。
踏進草叢的那一刻,翟靈感覺心臟突然刺痛了一下,濃郁的黑色,瀰漫了她的眼眶,純黑色的瞳孔讓她看見了。
她腳底下的屍塊。
殘缺的,破碎的,已經成為肉泥的和正在腐爛的都堆砌在一塊,雜草就長在上面,草尖上還凝結著露水,是粉紅色的。
越往裡走越新鮮,翟靈甚至感覺自己能聞到那種血液剛從身體裡暴露出來,在陽光下的那種鐵鏽味。
好黏,那種泛黃的身體的組織液和血液混在一塊,黏在她的腳上。
曹額的手被前面的那個老頭子抓的死緊,整個左手已經開始缺血泛白。這一次,是他大意了,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子這麼大本事,幾乎可以媲美他以前闖過A級副本里的最終boss了。
厚重的新娘服禁錮著他的身體,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碎步前進,鮮艷的紅蓋頭遮擋了他的視線,只能看清腳下那一小塊方寸之地。
縱使有萬般手段,也使不出來一點兒。他有心在系統隊內呼喊,可群裡面卻沒有一絲回音,他們肯定也出事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只有那個狂妄的女的好像還有行動之力,剛想發消息提醒她,就聽見了那個老頭子的呼喊,完了。
翟靈正感嘆著這個遊戲真不愧是排行榜第一,就是逼真,這種大場面硬是一點馬賽克都沒有。
「山神大人,今年的新娘子來了,還請大人笑納。」
曹額和手下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一樣,一板一眼動作齊整的突然雙膝跪地,彎腰跪伏在地上,僅僅是斜側著微抬起頭來。
從雕像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們動人包含生機的臉頰。
是絲線,粘在他們衣服的絲線控制了他們。
密密麻麻的,像是蜘蛛結的網,他們被困在了最中心處,線的盡頭,翟靈努力的尋找源頭,卻怎麼也找不到。
「禮成!」
「送入洞房!」
真有洞房啊!翟靈大吃一驚,跟石像嗎?她倒不是懷疑石像不行,就是有點擔心他們的屁股。
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翟靈遲疑的想著,沒有回應曹額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
「儀式已經結束了,娘子要留在此地嗎?」老祭司禮畢之後,重新帶著新娘子和一眾人就要離開此地 。
「我跟你們一塊走。」翟靈連忙搖頭拒絕。
出了土樓,眾人又散了,就連原先在土樓里的人也走了。沒有酒席,沒有寒暄。翟靈仔細看著他們的動作和神態,比起參加供奉神明的婚禮,更像是過年逛親戚一樣的,完成任務就走了,態度很隨意。
越來越像過家家了。
過了土樓,是一片密林。邊緣處種著稀稀拉拉的小樹苗,遠遠的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樹。只不過大部分都是兩株種在一塊,一個高些,一個矮些。
越往那邊走,草木越像真正的草木,不會動,也無法溝通。
曹額的冷汗直流,不是兩棵樹種到了一起,而是一棵是樹,一顆是人。密密麻麻的人就這樣站在各自樹苗的身旁,閉著眼睛,身上已經長出了樹皮紋路,衣物也已經被風化磨搓成了碎布。
綠色的枝椏順著他們連接的地方爬遍了全身,又將樹根扎入進去,遠遠的望去,就真的像是另一棵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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