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第七天,她聽到血液重新流動的聲音,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大地上時,她重新睜開了雙眼。
她並沒有在那些人口裡的亂葬崗中醒來,而是在一座木質打造的棺材裡。
「這裡是哪裡?」
「有人嗎?」
「你們把我的孩子帶到哪裡了?」
棺材裡沒有空氣稀薄,她無聲的大喊著,喉嚨軟綿無力,像是新生的韌帶還在試探著在空氣中震動。
她急切的在棺材裡掙扎著,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力氣,簡直可以說是駭人。木質的棺材蓋很快便在她雙手並用的情況下,被打開了。帶著芳香的水珠和泥腥味的土塊一起砸在她身上。
「恭喜你從黑暗的墳墓里新生。」
「光明神殿下永遠不會放棄他的任何一個子民。」
「快來,大家都在等著你!」
璀璨的金黃的日光都沒有辦法抵消這個人自身所散發出來的華光。薩莉。希爾的目光完全被為首的人吸引住了。
明明不管從身形還是樣貌,都是男性的樣子,可是卻頭戴著白紗,臉上圍著半遮的透明白色蕾絲。一雙琉璃似的眼睛低垂著,帶著一絲驚喜一絲欣喜,還有一絲慈愛。讓她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這個人的身上充滿了母性的光輝。明明同樣是穿著黑色的修士袍子,卻只有他的清晰的可以看見胸前的輪廓,卻又不顯得色情。
「光明神冕下賜予了你新生,恭喜你,你獲得了行使人間的資格和踐行天國的**。」
她根本說不出話來,以往就經常性沉默,她這時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是坐在地上,手心裡還抓著一大把泥土和木屑,她極力的仰著頭想看清那個人的身形和臉龐,卻又被卓耀的日光,刺激的從眼眶裡流出淚水,最後不得不微微低頭又重新看向地面。
「我沒死?」過了很久,濕潤的空氣從她的鼻腔經過她的喉嚨,最後進到她的肺部,她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要做什麼?」
「成為光明神冕下最忠誠的僕從,世人皆平等,請從今日開始,真正的成為自己吧。」
「若是還有餘力,請加入我們,讓天國行走於世間,降臨人間。」
那個美的像一幅畫的人,輕聲開口,向她伸出了手。在那一瞬間,她聞到了鮮花盛放的味道,清淡又不容質疑。
指尖觸碰指尖,這樣被日光所照耀的人,他的手是冷的。
被風吹過的白紗,飄揚在她眼前,遮住了日光。她忐忑著站起身來抬頭的那一刻,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她難以用言語訴說的,卻又異常熟悉的眼神。
那是對某樣東西志在必得,看
見美味的食物迫不及待要咽下去的,恐怖的野心。
拉菲爾。克里斯蒂安看著眼前這個迷茫的,前半生一直在被世界操控著,被推著往前走,最後死去又重新復活的女人,內心不受控制的笑了。
這個世界上這種人是何其多啊,多到即使10個人裡面只活下來一個,也依舊無窮無盡。
多到死亡成為了一個數字,多到以往被稱為殘酷的選拔試煉,竟成為了一種恩賜。
拉菲爾。克里斯蒂安喜歡女性,不僅是因為女神冕下是女性的樣子,神不分性別,可是神有偏向。他希望自己的一切都貼近女神冕下。
另一個原因是她們太聽話了,原本沒有思想的時候就很聽話,而當她們擁有知識的時候,她們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們會爆發出另一種可怖的力量,擁有異常的決心和執行力。
「迷途的羔羊,你叫怎麼?」他看著她忐忑的從地上站起來,站立在他身後的修女們上前扶住她。
「我叫,我。。。」她支支吾吾的,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記憶中好像很多年沒有人喊過她的名字了,就連她自己也不曾喊過她自己,她已經被默認成了一個符號或者物品,物品是沒有名字的,它們只有作用。
他們的作用就是他們的名字。
如同水杯對於杯子而言。盛水的杯子就叫做水杯。約翰的女人就叫做約翰的妻子。
「我沒有名字。」
她猜測眼前之人就應該是以往那些流浪途經村子的詩人,在悠揚的琴聲中,吟唱的所謂的從上天降落下的神子。
「薩莉。希爾,你就叫這個好不好?」拉菲爾。克里斯蒂安從懷裡掏出手帕,將她手心的泥土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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