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諧笑而不語。
應逐:「你是不是……」
岑諧:「這事兒很難嗎?」
應逐:「嗯?」
岑諧:「這還需要學?這也不難啊。」
他伸出手,像當初教他射擊時扣扳機一樣,伸直五指後單獨活動食指,食指和中指,食指和中指和無名指。
從一根手指到兩根手指、三根手指,每種組合都能看出他的手指不僅靈活,還穩健……又有力。
應逐只是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顱頂,整個人都快冒煙了。
岑諧還在比劃,誇誇其談:「我覺得這跟扣扳機也差不多,我可是特戰隊的狙擊手,你看我手指上的繭子。」
不用看,應逐對他那些繭子的使用感可太深了。
他拽住岑諧的手,看了一眼又撇開臉:「你這算什麼?融會貫通?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岑諧撓了撓他的手心:「我不知道那麼多成語,我就只是想讓你舒服。」
說完,頓了頓,他又說:「不過我們還要執行任務,你現在只能先這樣小小的舒服一下。」
應逐聽他似乎對這事兒還有計劃,好想笑,真的笑了起來。
岑諧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你笑什麼?」
應逐:「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大大的舒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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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諧卻是很認真地回答:「等事情辦完了,如果還有時間……」
應逐安靜地看著他,抬手捋了捋他額前的頭髮,沉默片刻後,低聲問:「你連那個都會嗎?」
岑諧嗯了一聲,說:「理論我知道。」
他是特戰隊裡唯一的一個omega,剛開始那些alpha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處,抽菸或者聊一些大尺度話題時總是避著他,說是尊重也行,說是孤立好像也可以。
總之岑諧和他們之間隔著些什麼,在長期執行高危任務的隊伍中,被孤立出去不是小事。其實很多時候,隊友之間的默契就是在這種日常的插科打諢中磨練出來的。
那是一種相互作用的氣場,不可言說的磁力。
岑諧也意識到這樣不行,開始想辦法。
他把自己物資中的香菸分出去,在他們吞雲吐霧時也不主動走開。在他們聊關於omega的大尺度話題時,即使不進入話題,但也不會皺眉表現被冒犯。
慢慢的,他才終於被alpha群體接受。
也正是因為這種薰陶,岑諧學到了很多……理論知識。
這些長期在戰場上的alpha們的嘴太髒了,聊天時尺度之大,用詞之粗俗,簡直讓人膛目結舌。精蟲上沒上腦不知道,上到喉嚨大概是有的,往地上吐口唾沫,路過的螞蟻都能懷孕。
岑諧其實也都是紙上談兵,畢竟他沒有實操的機會,不過剛才應逐的反應讓他信心大增,他有好多理論想要在應逐身上一一施行。
他看著應逐,對這個人,他既有最誠摯的愛戀,也有最骯髒的欲望。
那些alpha口無遮攔地討論omega時,不知道他們之中這個唯一的omega心裡想的也是另一個omega。
岑諧看著應逐,這個他日夜四年的人,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完成了蛻變。
不管是陌生中的熟悉,還是熟悉中的陌生,都在提醒他們分開的這些年。時光作刀,在彼此身上雕刻,去掉稚氣,又刻出堅韌。
然而剛才的肌膚之親又讓兩人褪去了那一點稀薄的陌生感,熟悉的親切感再次回歸。
他們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別樣溫柔的小情致。
岑諧突然說:「餿雞死了。」
應逐轉頭看著他。
岑諧:「兩個月前,我們當時剛收復一個村莊,正好遇見餿雞的部隊。有一個小孩兒自己站在街邊哭,餿雞走過去給他遞吃的。」
「那個小孩兒衣服里藏著炸彈。」
他三言兩語講述了一個同窗的死亡。
應逐沒說話,把臉埋在岑諧的胸口,用沉默來默哀。
指揮部戰略大廳那張晝夜滾動的電子大屏,一直以來都是應逐最害怕,卻不得不注視的東西。
方舟學校好幾百號人,他不可能記得每個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們這幾百個少年已經死得只剩兩位數。
剛離開方舟來到戰場時,他們之間流傳著一個冷笑話,叫「祝你受點小傷」。這種話放在平時可能是詛咒,但是在戰爭中,那就是真心誠摯的祝福。
受點小傷,也許就能因喪失戰鬥能力被批准返鄉。
不過這個冷笑話放在岑諧身上就像卡bug,因為只要不死,他就能一直恢復,一直戰鬥下去。
岑諧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項鍊給他:「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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