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諧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考慮的全是最現實的問題。他說:「打完仗我覺得我最好還是能轉業,就是不知道我適合去什麼單位,到時候聽安排吧。」
「我的錢,夠不夠在西區買房的首付啊?房價不是因為打仗降了很多嗎?要是付完首付還有剩……」
這些以前壓根不會考慮的事情,最近岑諧都開始考慮了。
戰爭結束後怎麼生活?
他的隊友們在一起除了討論omega,就是暢想戰爭結束後的打算。無非就是關於轉業還是退伍啊,然後就是買房啊結婚啊做生意啊工作啊。
儘管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戰爭結束,可是在嘴裡說了一遍,好像就真的過了一遍那樣的人生。
應逐聽著他在那裡絮叨,覺得他認真算這些小帳的樣子好可愛。沒說自己剛送他的那枚戒指,上面的鑽石隨便撬下來一顆都足夠在西區換一棟別墅了。
他說:「你可以當應家少奶奶,不用想那麼多。」
岑諧看著他,沒說話。
他的眼神讓應逐意識到,這種話對一個靠自己的能力進入特戰隊的omega來說是多大的不尊重。他問:「我不該這麼定義你對不對?」
岑諧:「是的。」
應逐:「對不起。」
岑諧:「沒關係。」
道歉的人真誠,原諒的人大度。
如果說每個人的「曲折」造就了他的「鋸齒」,那他們兩個的鋸齒就剛好可以不錯分毫地湊上,天衣無縫,就像他們抱在一起的樣子。
他們的合,不是磨合出來的合,而是本就嚴絲合縫的合。
這個夜晚就在這樣對未來的暢想中結束,戰爭還沒結束,但是那個看起來不遠不近的未來已經在那裡沖他們招手了。
第二天早上,兩人起床吃了早飯,就直接出發了。
岑諧開車,兩人穿過荒蕪的無人區,滿目瘡痍的戰區,還有因戰爭荒廢的村莊城鎮。怕應逐無聊,岑諧還在車裡給他放了音樂,昨天晚上專門提前下載的。
岑諧對這邊的地理很熟悉,通過無線電和三號營區聯繫,一路避開戰火,帶著應逐順利來到了大本營。
這次主要任務是審問俘虜,到了大本營,沒怎麼做休整,應逐就直接進了審訊室,在裡面呆了大半天,終於把這個高級軍官掌握的軍情機密全部都拷問了出來。
應逐在審訊室的時候,岑諧就在外面等他。
午後陽光明媚,此時正值盛夏時節,岑諧站在一樹繁花下來。
應逐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察覺到了,轉頭看向他,然後朝他走了過來。
負責接待應逐的參謀長也過來了,從應逐手裡接手了俘虜的供詞,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說:「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應逐:「什麼事?」
參謀長沒說話,沉默著帶他們來到偏僻處的一棟房屋。隔得老遠他們就聞到了刺鼻的惡臭,那種混合了血腥腐肉膿水的味道。
站在門口,參謀長說:「上個禮拜我們解救了一個集中營,裡面只有少量俘虜,大部分都是普通公民。」
他神色凝重,語氣遲疑,讓應逐意識到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不會輕鬆。
果然,參謀長嘆了口氣:「現在大本營不知道該拿這些人怎麼辦,他們全都精神失常,語言紊亂,根本無法有效溝通。很多人都被挖掉了人工海馬體,僅有的幾個保留了人工海馬體的人,我們把他們的記憶數據調取出來,希望能通過讀取記憶找到他們的家人,可是……」
「負責這件事的人員有兩個直接精神崩潰了,然後我們意識到直接讀取記憶行不通,那種真實的記憶帶來的衝擊力太大。」
應逐聽完,問:「你想讓我通過異能探知他們的內心,找出他們的來歷,以便聯繫他們的家人?」
參謀長點點頭:「是的,其實找到他們家人這件事我們沒有抱太大希望,那個城市遭遇過好幾次大屠殺。現在只希望能得知他們的基本訴求,能滿足的我們儘量滿足。」
應逐:「了解。」
參謀長遲疑了一下,又說:「這樣比直接讀取記憶要保險,但還是會對你的精神產生衝擊,你可以拒絕。」
應逐沒辦法拒絕這樣的要求,他說:「我想試試,希望能幫到他們。」
參謀長推開門,請應逐進去。
更加濃郁的氣味撲鼻而來,應逐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猝然睜大雙眼,知道了什麼叫人間煉獄。裡面只有一條走廊,兩邊是一個個護理室,能看出來大本營對他們投入了精心的照顧,但也沒辦法改變他們悲慘的狀況。
應逐慢慢走進去,傾聽每一個人的內心。
眼盲的孩子說那些叔叔給他們糖果,只為了讓他們溫順地躺上手術台,好往他們眼睛裡注射顏料。
一對面對面被縫在一起的雙胞胎說很疼很癢,他們的縫合處已經潰爛。
還有一個被改造過的beta,身上被同時移植了四種性別的性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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