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分鐘,顧匪小跑回來,卻見林鶴寧低著頭,顧匪叫他一聲,林鶴寧抬起臉,鼻尖泛紅。
顧匪心臟忽的一下:「你……哭了?」
嗯?
林鶴寧眨眨眼,反應過來,頓覺人格受到極大侮辱:「哭個屁,我被凍的!」
「阿秋!」又一個適時的、自證清白的噴嚏打出來,吸吸鼻子,鼻尖被蹂躪的更紅了。
麻蛋,居然說他哭了?他憑啥哭,為誰哭?為夏知樂?
不帶這麼罵人的!
林鶴寧又連打三個噴嚏。
然後背上一暖,顧匪脫了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
林鶴寧本想裝個逼說不用,但這鬼天氣實在太冷了,而顧匪這衣裳實在太暖和了。
奇怪,咋這麼暖和,林鶴寧忙找商標,是熟悉的牌子,早些年夏知樂穿過。
也沒那麼保暖啊!
林鶴寧突然醍醐灌頂,不是衣服暖和,是顧匪的身體暖和。
別人都是用衣服暖身體,他是用身體暖衣服!
牛逼!
揣著這份佩服,林鶴寧被帶進一家24小時粥鋪。
他胃裡實在難受,吃不下任何東西,就用勺子在碗裡攪啊攪,顧匪問起來他就說太燙。
勉強喝下去小半碗,顧匪問他胃還疼嗎,用不用去醫院。
林鶴寧果斷搖頭,屁大點事別占用醫療資源了,再說也沒剛開始那麼疼了。
顧匪:「你還好嗎?」
林鶴寧:「挺好啊。」
顧匪心說他想問的不是這個。
姓夏的再不濟也是個醫生,從前林鶴寧身體不舒服,必然有這位醫生男朋友在身邊照顧,如今犯胃病,難免觸景生情,想起夏知樂給予的溫暖和愛護。
人往往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最孤獨,在身體難受的時候最脆弱。
倒不是主觀臆斷的認為林鶴寧外剛內柔,只是顧匪覺得,林鶴寧可能沒有簡小西說的那樣堅強。好像刀槍不入,金剛不壞似的。
林鶴寧的邊界感很強,他可以跟好哥們譬如簡小西無話不談不分彼此,但和僅僅為熟悉的人就注重隱私了,顧匪自認自己是後者。
要想親近一個人,需要有類似的經歷才能同病相憐。
顧匪主要是怕林鶴寧故作堅強憋出什麼問題來,他不受控制的總想冬至那晚,天寒地凍,萬家燈火,林鶴寧獨自一人坐在車裡吃涼掉的餃子的模樣。
顧匪擰了擰身子,面容凝重的說:「我現在的母親不是我的親媽,只是我的養母,我和你一樣,自幼喪母,我……」
「你等會兒。」林鶴寧有點傻眼,捏著勺柄,「誰跟你說我沒有媽的?」
「?」
顧匪也有點傻眼,道:「簡警官說你媽媽走得早。」
林鶴寧:「???」
林鶴寧:「……」
林鶴寧正式放下勺子,再放下粥碗,說:「走得早,是用腳走,不是用靈魂飄走,她從雲州去義大利,不是從人間去天堂。」
顧匪:「?!」
第22章
顧匪給林鶴寧的形象始終是硬漢,仿佛一個不苟言笑的冷麵軍官。
第一次見他瞪目結舌尷尬的臉蛋漲紅的模樣,實在過於鮮活和滑稽,林鶴寧被逗笑,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
顧匪尷尬得不行,灌一口白開水說:「實在抱歉。」
林鶴寧想回答沒事,反正她媽這個「走了」和那個「走了」也沒啥區別。
不過他跟顧匪的關係還沒到可以興致勃勃的談論家庭故事的程度,所以林鶴寧沒說。
當然了,林鶴寧沒想到顧匪的身上也有故事。原來他當時要去客運站接的媽媽,只是他的養母。
能在冬至的晚上冒著大雪從郊區趕到城裡,只為給兒子送一碗親手包的餃子。
看來這位養母很疼愛顧匪,顧匪的童年生活應該挺幸福的。
林鶴寧自己注重隱私,也不該冒犯顧匪的隱私,雖說他當檢察官當習慣了,差點就順嘴「提審」了。
喝完粥,胃裡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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