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納蘭佛予叫過來的。
佩蘭德森還記得自己當時找到雲肆渡所在的房間後,用戎遣出事的話把他騙了出來,並給他打了一針藥劑。
然後將他帶上了車,準備直接離開東洲。
可到了半路的時候,他們的車突然失控,緊接著他就被打暈了。
後面發生什麼,他就不記得了。
這時,寂靜昏暗的房間中,驀然傳來一道打火機彈開的聲音。
佩蘭德森掙扎著抬起頭,看見不遠處一簇火苗晃動,照亮了沙發上坐著的人影。
那個人幾乎要跟黑夜融為一體,他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只能順著對方拿著火機的蒼白指節往上,看見一頭傾瀉而落的銀髮,以及——
一雙寶藍色的眼睛!
佩蘭德森無法抑制地發出顫抖。
他太熟悉這雙眼睛了。
在那些看不見天日的日夜裡,他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看見裡面永遠充斥著痛苦、厭惡、憎恨……
然而此刻,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
卻遠比之前要可怕得多。
「時間過去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記……」
雲肆渡單手撐著下巴,雙腿交疊在一起,銀白長發散在身側,嗓音里浸著刺骨的涼意,在寂靜中緩緩流淌。
「你上次殺我,是什麼時候了?」
雲肆渡點燃了一根香菸,卻夾在指間沒有抽,手腕隨意搭在沙發扶手上。
煙霧徐徐升騰,猩紅的光在一片昏暗中若隱若現。
雲肆渡打了個響指,房間裡驟然亮起燈。
在被燈光刺得閉上眼睛的前一秒,佩蘭德森隱約看見雲肆渡對面還坐著一個人。
可他根本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
因為雲肆渡已經給他下達了命令。
要想活命就必須執行的命令。
「爬過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佩蘭德森臉色難看至極,眼中滿是憤怒和陰鶩,但他還是撐起四肢朝雲肆渡爬了過去。
地下研究所沒有不怕雲肆渡的,他們控制他的同時,也懼怕這個恐怖傢伙的反撲。
日日夜夜都在恐懼中度過,卻又無法逃離。
雲肆渡確實偽裝得很好,至少他和納蘭佛予全都被騙了。
他們都以為自己已經把雲肆渡征服,以為雲肆渡會選擇他們。
可實際上,他沒有選擇他們之中的任何人,而是選擇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戎遣,那個中洲的執行部長,沒有任何家族背景。
卻成了雲肆渡唯一的「獵物」。
佩蘭德森來到雲肆渡面前,看著對方那張漂亮冷艷,卻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心裡竟卑劣地升起一絲希冀來。
「阿肆,我不一定就比戎遣差,他有的我也有,他沒有的我也能給你,你為什麼就不能選擇我呢?」
雲肆渡的目光居高臨下地落在男人的臉上,他彈了一下菸灰,隨意問道:「你怎麼就知道他有的,你也有呢?」
「我怎麼沒有?」
佩蘭德森想去抓雲肆渡的手,卻在半路觸碰到對方冰冷的眼神時,又猛地縮了回去。
他將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目光誠摯地說道:「權勢、地位、能力、財富,這些我都有,只要你選擇我,我一定會保護你愛你的,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不過是些唾手可得的俗物。
雲肆渡聽得興致缺缺,垂眸看了一眼時間。
阿遣應該很快就會找過來了。
他不能在這人身上耽擱太久。
「其實我更喜歡你跪下來看我的樣子,但就算這樣,你也總不能認清自己的地位。」
雲肆渡抽了一口煙,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呼出一口氣,在一片朦朧煙霧中沖佩蘭德森勾了勾手指,「借你的手用用。」
佩蘭德森不明所以,但還是伸出了手。
看著他因為懼怕而不得不屈服的樣子,雲肆渡不禁輕笑了一聲,漂亮的眼睛彎起,在煙霧中多了幾分多情。
然而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將燃燒著的菸頭,碾在了佩蘭德森的手心。
「啊!」
滾燙的溫度頓時將皮肉灼傷,佩蘭德森在劇烈的疼痛中冷汗直流,他握著自己的顫抖的手腕,滿臉扭曲陰鶩地看向雲肆渡,「你……」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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