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看來,蔣君同覺得他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雲肆渡要比他們想的厲害得多。
雲肆渡低頭看自己沒有任何動靜的智腦,怪不得戎遣現在還沒有找過來,原來是他的智腦接收不到信號,自動休眠了。
「絨絨?」
雲肆渡試著拍了拍,又喊了幾聲,發現還是沒有動靜,跟一個普通的圓環沒有區別。
按說這是不應該的,智腦的信號塔已經遍布世界各地,就算再荒涼的地方也不可能失去信號,更別說還是一座這麼多人生活著的城鎮了。
雲肆渡更傾向於是有人屏蔽了他們周圍的信號。
雲肆渡看見了蔣君寧手上的黑色曼陀羅,原本以為他是不小心感染,卻沒想到他就是被投放的對象。
這會,蔣君寧也砍完柴從外面回來了,少年累的出了一身汗,還不忘抱著一堆柴火跟他哥邀功,「看,哥哥,我砍了這麼多,晚上就凍不著了。」
他哥不怎麼擅長誇人,只是丟給他一塊乾淨的布料,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蔣君寧把頭上的汗擦了擦,便扭頭又要去找雲肆渡說話,卻發現雲肆渡已經不在原地,而是正蹲在柱子的另一邊餵小雞。
「哎呀,早知道你這麼好說話,我們就不該這麼做的,應該好好說把你請回來。」
蔣君寧也從角落的布袋裡抓了一把壞掉的麥子去餵小雞,他蹲在雲肆渡身邊,往地上灑了一大把麥子。
雲肆渡攤開手任由小雞崽從他掌心啄麥粒吃,沉默著沒有回答他的話。
心裡想的卻是,他們要是去請的話,戎遣可不一定會同意。
蔣君寧注意到了雲肆渡手上猙獰的紅痕,嚇了一跳,「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綁的這麼重,我……我去給你找藥膏塗吧!」
說著蔣君寧就要起身去翻箱倒櫃,卻被雲肆渡拉住,「不用,一會就好了。」
雲肆渡看著小雞崽啄完他手上的最後一粒麥子,拍了拍手站起身,冷淡的目光落在蔣君寧身上。
「把你的袖子拽起來,讓我看看。」
蔣君寧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提這樣的要求,但下意識不敢反抗,乖乖把兩條袖子都擼了起來。
因為營養不良,蔣君寧的胳膊很細,能看出手腕處突出的骨節,但在他窄細的胳膊上,卻開著一朵糜爛而盛大的黑色曼陀羅。
妖異而恐怖的花瓣幾乎纏滿他的小臂,像是吸食人血肉的根系一般,深深埋入瘦骨嶙峋的肌膚。
此刻若是換一個惡欲滿身的人,花開到如此程度,早就失去理智和人性,徹底變成了怪物。
可蔣君寧仍然能恢復成人類的模樣。
雲肆渡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心頭莫名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氣憤,全身被冰冷所籠罩,甚至有些無法面對眼前的一切。
他不明白。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人也會被投放?
他說過的,只准對那些有深重罪孽的人出手,是誰違抗了他的命令!
蔣君同端過來兩碗粥,遞給了蔣君寧一碗,雲肆渡沒接,示意他自己喝,隨口問道:「是誰告訴你們,我的血可以救……對你們有用的。」
想起蔣君同瞞他弟弟的事,雲肆渡又換了一種問法。
「我沒見過那個人,感覺不像是南洲的人。」
只有蔣君同和那個人接觸過,他儘量回憶著見面時的細節,「對方說雲小少爺就是製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的血自然也可以讓這一切恢復。」
這熟悉的潑髒水說辭,不用說雲肆渡也知道是誰了。
但現在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誰背叛了他,將「投放計劃」透露給北洲,還故意把那份文件給戎遣看。
雲肆渡原本是準備循序漸進溫水煮戎哥哥的,但沒想到這個真相來的這麼猝不及防,想來他的戎哥哥也嚇了一跳吧。
還不拆穿他,是在等什麼呢?
吃過中午飯,蔣君寧又閒不下來了,一直繞著雲肆渡,嘰嘰喳喳地跟他說家裡的事情,希望爸爸媽媽能儘快好起來,不過說的最多的,還是他的哥哥。
「我哥哥很厲害的,他讀過高中,不像我,連初中都沒讀完,我太笨了,什麼都學不好。」
「等爸爸媽媽都恢復後,我想重新上學,我也想變成哥哥那樣,能夠頂天立地的人。」
「我哥哥很兇,但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要是家裡實在沒錢的話,我可以把上學的機會讓給他,他聰明,學的比我好。」
「我哥哥好像天生就會照顧人,但媽媽說,這種人以後是要吃很多苦的,我一直被哥哥照顧著,可我不想讓他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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