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問了一句，「你們結契了嗎？」

蘇生琅眯起眸，背後泛上一層冷意，還沒開口就聽魔鬼說：「沒有。」

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所以你們殺了他也沒用。」

白殷整理著手套的褶皺，「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蘇生琅沒弄懂他是什麼意思，但明顯感覺到魔鬼的呼吸發生了變化，像是在警惕什麼，不禁皺起眉。

下一秒，他身前的魔鬼和幾米外的明厄同時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明厄手裡的槍已經對準了魔鬼的腦袋，後者沒有任何遲疑地偏頭，躲過了一梭子爆頭的子彈，同時利爪揮開了那把槍。

長槍被揮到上空，隔空旋轉幾圈又落下，而下方的兩人已經過了不知幾招。

當退開的一瞬間，明厄稍微彎下腰伸出胳膊，而剛才還站在原地的白殷不知何時沖了過來，幾步踩著他的肩膀躍到半空中，一把抓住那把槍朝魔鬼扣下扳機。

又是一梭子緊貼著腳底掃過來，魔鬼不僅要躲避空中飛射而來的子彈，還要應付明厄的攻擊，稍一不注意小腿上中了一槍，動作倏地變慢。

儘管這個破綻和停頓只有一瞬間，也讓他在這場纏鬥中落了下風，白殷落地一個旋身踹在了魔鬼的胸口，直接讓他倒退了好幾步。

明厄接住槍，迅速換掉空彈匣，又對著魔鬼的方向開了槍。

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一旦落了下風，魔鬼甚至連恢復的時間都沒有。

雖然死不掉，可身上的傷口嚴重阻礙了他的行動。

原本以為只有明厄厲害點，沒想到白殷的身手竟然絲毫不遜色於對方，兩人的配合又相當默契，根本無懈可擊。

魔鬼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對方手裡沒有能殺死自己的武器，這會他早就屍骨無存了。

眨眼間，白殷又到了近前，一拳砸向他的太陽穴，魔鬼忍痛抓住對方的手腕，將人甩了出去。

緊隨其後的明厄接住人，把槍遞出去，然後衝過去一拳砸向魔鬼的下巴，魔鬼任由這一拳把自己砸飛出去，躲過去一排子彈。

他後背撞在冰錐上，唇角溢出一絲血線又被隨手抹去，起身躲過去明厄自上而下跺過來的一腳，碎冰渣划過他的側臉，留下不怎麼有存在感的刺痛。

明厄居高臨下地瞥過來一眼，似有一絲輕蔑，隨即半蹲下身，身後的白殷按住他的肩膀，一記凌厲的鞭腿掃過來。

魔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被重重踹飛出去，明厄又對著他扣下了扳機。

「不要！」

蘇生琅眼睜睜看著魔鬼身受重傷無法恢復，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武力值並不高，衝過去不過是給對方當沙包練。

就剛才那幾下，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怎麼辦，該怎麼辦？

尖銳的指甲陷進肉里，蘇生琅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胸膛因為急促呼吸而不斷起伏，冷汗沿著額角滴落。

忽然，他瞥見直升機座椅上放著的一排藥劑，眼前驟然一亮。

他幾乎是看見希望般撲過去，從裡面去取出藥劑和注射器，冰冷尖銳的針孔刺入皮肉，隨著藥劑注入血管，蘇生琅感覺自己體內像是著了火一般發燙。

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要被燃燒殆盡了，可這種情況只持續了短短几秒，他的身體便恢復的和平常無異了。

這也沒怎麼樣嘛，魔鬼就是喜歡唬人。

蘇生琅深呼出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朝不遠處的三個人走去。

強化藥劑能提高人體的機能，生化部隊靠它提高戰鬥能力，並獲得如怪物般的「不死之身」。

而蘇生琅注射的那個，是至今還在實驗階段的、病毒濃度含量最高的試劑，不僅能強化身體，還能讓人在短時間內達到身體的極限和巔峰。

目前副作用不明，因為還沒有臨床試驗。

白殷一拳正要砸過去，在距離魔鬼那張臉還有一寸的地方被人攥住了手腕，對方的手不斷收力，像是要把他的腕骨捏碎。

明厄原本對著魔鬼腦袋開的槍對準了蘇生琅，後者鬆開手抱起魔鬼往旁邊躲，摔在冰面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白殷沒接著追，而是看著明顯跟剛才不一樣的蘇生琅若有所思，垂在一側的黑手套往下滴著血。

明厄也挑起了眉，然後丟了空掉的槍，掏出兩把特製的槍。

魔鬼趁著兩人停止攻擊的時間快速恢復身體，抬頭對上蘇生琅的眼睛，他的呼吸忽而一滯。

魔鬼一把拉住蘇生琅的手腕，用的力氣很大，「蘇生琅，你做了什麼？」

雖然是問句，但話語裡的篤定和陰沉讓人心跳加速，蘇生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但他什麼也沒摸到，「我打了帶來的藥劑，暫時能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