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從來都不知道的。

我把信合上，心裡紛亂複雜。

顧曉帆開口道：「程瀚奇很小的時候，和他媽媽一起住在他家的別墅，因為他父親的忽視，母親表現出了可怕的控制欲，她給程瀚奇做很多好吃的，然後逼他全部吃掉。你應該知道程瀚奇有厭食症吧。」

「是。」說實話導致程瀚奇厭食症的原因我沒想到是這樣。之前對他母親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

顧曉帆輕輕點頭：「他十三歲那年，他母親強迫他吃掉盤子裡的食物，堵塞了他的氣道，如果不是他父親剛好進門……」

顧曉帆沒再繼續往後說。

他喝了口咖啡，才慢慢說：「這次去喀麥隆我才了解了很多跟程瀚奇的緣分。第一次去喀麥隆把我帶的藥送給了當時染上瘧疾的程瀚奇救了他。但那之後我也染上了瘧疾，病重的時候是程瀚奇開車把我送到了中心地區的大醫院，讓我及時接受了治療。但我們並不知道彼此就是那個幫助自己的人。這種緣分，一旦得知了我真的沒辦法忽略掉。況且，」顧曉帆臉頰染了緋紅：「況且，當我和程瀚奇在一起的時候，我可以做我自己。我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他讓我覺得就算我做再出格的事，他都可以陪著我一起。」

此刻，我已經很清楚顧曉帆此番見我的目的。他在替程瀚奇求我原諒。

「你們在一起了？」我問。

顧曉帆一愣，點了點頭。

顧曉帆總是這樣，不會撒謊。不過要是懂得撒謊，他也不會是顧曉帆了。

「所以他知道你來找我嗎？」

顧曉帆連忙把那封遺書收起來放在口袋：「他不知道。遺書他本來要毀掉的，是我收了起來。希望你可以不要記恨他。他中途消失的那幾個月，是去接受精神治療。」

顧曉帆苦笑一下：「這是我偶然發現他吃剩的藥逼問他，他才說了實話。」

我不是沒有設想過這種結局，但今天的見面讓我覺得仿佛沒有人是應該被歸咎。

「曉帆」今天的會面該由我畫個句號：「雖然你和瀚奇之間有著生生死死的羈絆，但我不認為我對你的喜歡就略顯遜色。我和瀚奇在對待你的感情上都足夠真摯。只是，我尊重你所做的選擇。我們的人生沒有太多個二十年，瀚奇足夠了解我，所以才傷害了我，但有了今天的對話，我也更加了解他。至於原不原諒程瀚奇，就交給時間吧。」

看著顧曉帆輕鬆的背影離開了咖啡店，我坐在原地，把杯子裡的咖啡慢慢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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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格》至此全部完結。破格，其實不只是說顧曉帆和程瀚奇打破了自己的「格子」，唐應南、孫乃謙也為了那個特別的人打破藩籬，如此共同造就了這個故事。

至此，我的耽美職業三部曲《迴避關係》、《草本喬木》、《破格》全部結束。關於角色的一些議論我有看到，每個讀者都有自己的理解，尊重。

有個前輩和我說：悲劇或許雋永，但真正觸動心靈的是「在一起」。這三個故事裡，我完成了「在一起」，希望下一步可以更加「觸動心靈」。

感謝每一位讀者，江湖路遠，我們下個故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