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棄完又忍不住把手機拿出來，一遍遍輸入邢商的名字，再一遍遍刪掉。

周衍沒有刪邢商的微信，他捨不得，聊天記錄停留在最後一條。

周衍說：你把我刪了吧。

周衍不敢再給邢商發消息，他怕看見紅色的感嘆號，如今的局面會給他一種他們還是好友的錯覺，過往的聊天記錄也都在。

周衍一條條往前翻，越翻越難過，他有好多話想跟邢商說，打出來又刪掉了。

於是門外的邢商，便靜靜看著提示的「對方正在輸入」，卻始終沒有見到任何一條消息。

「先生，您是忘了帶房卡嗎？」來這一層處理客戶問題的工作人員返回時發現邢商還站在門口，出聲詢問。

「沒有，我……」

房門「咔噠」一聲打開了，周衍眼眶通紅地衝出來，工作人員見狀默默選擇迴避。

邢商沒有打算進去，周衍就那麼盯著他，像是要在他臉上盯出一個洞，眼眶裡的水漬越積越多，兜不住了一股腦地涌下來，周衍咬住唇，起碼不要哭出聲。

邢商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周衍，你哭什麼。」

周衍放聲大哭，很快有附近房間的人探出頭來察看情況，邢商只能把周衍拉進了房間裡。

「別哭了。」邢商語氣不善，他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只是近些年學會了偽裝。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周衍終於控制不住地問：「邢商，你恨我嗎？」

邢商反問：「你覺得呢？」

他們從七歲見面開始邢商就警告過他，不要招惹他，他不聽，把人弄到手之後又因為家裡放棄了他。

邢商一定恨死他了，周衍早就知道。

周衍垂下頭：「那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

來看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醉酒的醜態，看他崩潰的社死現場。

周衍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邢商反倒是不近人情的渣男。

邢商的怒氣一點一點被挑起來，他譏諷：「那你在做什麼？裝可憐吸引前男友的注意？」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周衍難以置信。

邢商說：「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開門？為什麼哭？

「說分手的人是你，說刪好友的人是你，跟人卿卿我我的人是你，最無辜的人還是你。」

邢商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刻薄的話，每一句都扎在周衍身上，可是……

「我哪有跟人卿卿我我？」周衍反駁。

「沒有嗎？那你下午一直跟懷卓在後面說什麼？」

第3章 磨合

懷卓？懷卓是誰？

「你是說懷經理嗎？」周衍想起來人事經理好像姓懷，因為這個姓很少見，所以他還有一點印象，「他看我太困了，所以跟我說了幾句話。」

「是嗎？周衍，他是Gay。」

而且周衍恰好是懷卓喜歡的類型。

「他是Gay又怎樣？邢商你簡直莫名其妙，我不能跟同性說話嗎？」以前邢商的占有欲就比較強，可不會這麼離譜。

「你當然可以，你做什麼都與我無關，同樣的，我做什麼你也管不著，我們已經是兩不相干的人了。」

兩不相干幾個字成功刺痛了周衍，也拉回了一些他的思緒，他委屈地退後了一步：「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邢商氣到發笑，是誰挑起的矛盾？本來他們都可以平和地面對這次偶遇，然後再淡然地分開，是誰造就如今的境地？

他就不該管周衍，他應該現在摔門而去！

可是，可是……

邢商真的被周衍那句要走拿捏了，如果一直不再見面，如果一直不再聯繫，一切都不會脫軌。

邢商像一頭髮狠的豹子，猛地將周衍摁到牆上親吻。

日思夜想的從來不止周衍，邢商也是。

周衍被他嚇了一跳，想拒絕時邢商的舌頭趁機進入了他的口腔，他只能發出嗚嗚聲。

周衍伸手去推，邢商抓住他的手按在了頭頂。

舌頭被攪得翻滾，空氣也被剝奪，周衍通過霧蒙蒙的眼睛看邢商，他突然想，要不就這樣吧？反正也只有一晚。

感覺到了周衍的順從，邢商嘗試著鬆開手，周衍已經沒有了力氣，他一鬆手周衍的身子就順著牆壁往下滑。

邢商抱穩了周衍，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圈住他的後背。

周衍主動把手搭在了邢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