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那些照片看得入神，裴嘉述也順著他的視角望過去，眼睛裡透漏著幾分懷念。

「這些有什麼好看的，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裴嘉述說。

林溪卻依然像是小狗一樣眼巴巴地看著那些照片，「那你現在不騎摩托車和賽車了嗎？」

裴嘉述一愣，搖搖頭，他現在的身份被暴露在公眾面前，他的形象關係著整個公司的形象，所以他要在公眾面前做到最完美。

「好可惜。」林溪失落地低下頭。

裴嘉述看著林溪細軟的黑色頭髮，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這有什麼可惜的。」

林溪不滿地抓著裴嘉述的手，他純黑的眼睛抬起來，一眨不眨地看著裴嘉述，「你應該很喜歡這些活動吧。」

裴嘉述也看著林溪的眼睛，霎那間盤山公路呼嘯的風和賽車的轟鳴聲划過耳膜，腎上腺素飆升，只能看到手上的方向盤和前面的路。

那是他最放縱的一段時間。

但是他喜歡嗎？

裴嘉述沒說話，林溪敏銳地覺察到他的情緒低落下來，打著哈哈說：「真沒想到你以前這麼叛逆。」

叛逆？裴嘉述咀嚼著這個詞，那確實是他少有的叛逆。

他看著林溪，忽然低笑道：「跟你結婚確實才是最叛逆的時候。」

「哈？」林溪皺著眉頭，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裴嘉述已經坐到辦公桌上了，林溪幽幽地坐在他旁邊，「你就是想跟你那個青梅竹馬結婚吧？」

裴嘉述敲鍵盤的手一頓，他舔著唇，扭過頭看林溪，「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跟他結不結婚？上次也是，因為這件事半個月沒有理我。」

「誰在意你了，你就算找一頭豬結婚我都沒有意見。」林溪收回自己的頭，專門地看著自己的電腦。

「那可惜我現在結婚的人是你。」裴嘉述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罵我是豬嗎？」林溪氣鼓鼓地看著裴嘉述。

裴嘉述輕笑一聲，「我可沒有罵你。」

他忽然把椅子往後拉，隨後用腳踩住林溪的凳子，按著林溪的扶手把他抓過來，「所以上次到底是為什麼生我的氣？」

林溪避開裴嘉述的眼神，「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早就已經忘了。」

「那你剛才怎麼又提起來梁思齊？」裴嘉述不依不饒，他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獵人，把獵物圈在角落，期待著獵物能給出應有的反應。

林溪的手放在裴嘉述的胸口，企圖推開他，「我就是隨便說說。」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獵人有些焦躁，獵物逃不開他的束縛。

林溪放棄推開裴嘉述，直面著他，「那你呢？你為什麼要一直問我這件事？我生不生氣，為什麼生氣都跟你沒關係吧？」

說出口的時候林溪就後悔了，他看到裴嘉述的眼神有一瞬的愕然，隨後他放開了林溪。

他們兩人之前那麼好的氣氛，全都被他打破了。

林溪有些自責地看著裴嘉述。

「裴嘉述，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溪小心翼翼地看著裴嘉述，「你別像是問犯人一樣問我。」

說完他捂著自己的嘴，感覺自己越說越奇怪。

裴嘉述已經抓著椅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裡按著滑鼠，都快要把滑鼠捏碎了。

他也在煩躁，因為剛才對林溪的逼問，他想從林溪那裡知道什麼，他想問出林溪什麼答案。

他看似是獵人，但是實際上卻一直被林溪的情緒牽著鼻子走。

「工作吧。」裴嘉述說，兩人就安靜地工作，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林溪很快剪完視頻，這個桌子上只有個電腦和鍵盤，顯得空蕩蕩的。他把椅子放低，靠在上面刷購物軟體。

「裴嘉述，你要小綠植嗎？」

「什麼？」

「就是多肉，擺在桌子上會好看。」

「可以。」

「裴嘉述，你要小擺件嗎？好可愛！給你也買一個吧。」

「都行。」

幾天後，裴嘉述看著自己的書桌上多了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他又看了一眼林溪那邊，林溪買的這些小東西都是兩個兩個買的，看起來像是一對一樣。

他的舌尖像是被人點了一點蜂蜜，甜滋滋的。

看著黑白屏幕上他猥瑣的笑臉，裴嘉述拉直自己的嘴角，不就是十幾塊錢的小東西嗎？他有什麼可高興的。

裴嘉述再看了幾眼自己的桌子，「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實在有礙觀瞻。」

正巧被捧著兔子水杯走進來的林溪聽到了，林溪快步走過來，把水杯猛地放在桌子上，作勢就要把裴嘉述桌子上的擺件全都拿過來。

「買的時候你不說，現在你又開始有礙觀瞻上了，不喜歡全都擺在我這邊！」

「等等。」裴嘉述抓著林溪的手，「你都擺到我這裡了，當然都是我的東西，不能再隨便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