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理了你！」

「不然你有理啊？你說是我們掉包的，你倒是拿證據啊，沒有證據就誣陷學生，你要不要臉？估計那包好好地放在你桌子下面吧！」

這種沒有證據的事，誰說都有理，不然白鑫就直接讓他報警了。就算報了警，誰都沒證據，最後還不是看誰願意吃虧各打五十大板就和解了的事。總之白鑫對警察的信任度只有百分之六十，他也不想跟這人在這白費時間。

「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難道是我賴你們的？這讀書的學生都成無賴了都！我這就把你們照片拍下來，到時候就找你們班主任！」

那攤販說著就掏出手機，懟著兩人的臉要拍。

白鑫反應迅速，脫了外套蓋住施意的頭，一手將人護在懷裡，一手打掉了那攤販的手機，看準時機，從人群的間隙里沖了出去。

他隔著衣服，抱著施意一路狂奔，直到跑出了市場，進了巷子，沒再聽見那攤販的怒罵聲，這才鬆了口氣。

這都什麼破事兒，早知道就不帶施意過來了。

白鑫心裡暗暗後悔，望向已經蹲在地上的施意，一臉歉意，「對不起啊，早知道不帶你來了，一大早的遇上不講理的臭傻逼了，晦氣。」

他忍不住還踹了一腳旁邊的石柱，這才想起來施意的膝蓋有傷，連忙蹲下去詢問，「誒呦，剛才忘了你膝蓋還疼，跑太快了，快看看傷口可能裂了，別蹲著了，起來吧。」

施意披著他的外套，整個腦袋包裹在裡面，根本看不見施意的表情。

施意不說話，白鑫猜不到他現在的情緒，只好扯開外套，看看施意。

可施意捂得死死地，不讓白鑫扯開。

他不拉開，也不是沒別的辦法看他的臉，白鑫幾乎趴在地上，從底下往上一看，便看見了施意哭紅的眼睛。

白鑫嚇得重心不穩，差點栽倒在地，他手忙腳亂地扯開施意的掩蓋，「臥槽！不至於吧！怎麼哭了還，我成罪人了！」

反正也被看到了，施意也不遮掩了，只是依舊垂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別，你別哭呀，這有什麼好哭的啊……」

白鑫不會哄人，急得團團轉，身上也沒帶紙巾，情理之下直接上手替人抹掉眼淚，「那個，不哭不哭，你是沒買到包哭才哭還是因為那個傻逼老闆啊，都不至於哈，不值當知道麼……」

用手抹掉後才想起自己還有衣服，白鑫拿起外套，糊到施意臉上，「別哭了別哭了，擦擦眼淚鼻涕，不哭了行么小少爺……」

施意扯開他臉上的外套，吸了吸鼻子，自己緩好了情緒，這才開口說，「我只是，只是覺得委屈，我明明沒做，是他誣陷我的，他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搞得像是我的錯，太不要臉了……」

「就是，不要臉的臭傻逼！下次我過來一定把他攤子給掀了！讓他騙人！」白鑫咬牙切齒，又踹了一腳石柱子。

「不要，這樣你就是沒理的那個了，萬一他報警，抓的就是你了，而且你是十七，不是十二歲……」

這呆子就算生氣了，都還保持著理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白鑫嘆了口氣，輕拍他的背，安慰道，「是了，有時候就是會碰到這種流氓無賴，你跟他們講理他們只會動粗，所以下次碰上無賴，最好的辦法就是跑，知道了嗎小少爺，別跟他們理論。」

「知道了……」

這聲音聽起來委屈巴巴的，心裡還是很不服氣，一張嘴撅的老高。

白鑫看了想笑，就這心理素質，以後還當哪門子的律師。

「你還說要當律師，就碰上這麼一個無賴都能把你氣哭，以後碰上那些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辯方律師，你豈不是要淚灑法庭？」

施意當場不說話了，只聽得見他吸鼻子擦眼淚的聲音。

白鑫擔心自己話太過，把小少爺給將自閉了，連忙說：「沒事兒，法庭上就是講道理的地方，有人撒潑耍無賴，法官自然會管。」

「你說的對，」施意竟說話了，「我做律師就是為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想幫助那些被冤枉的人找回公道，是我還不夠成熟，這都能哭，沒出息。」

施意抹掉臉上的淚痕，站了起來，重新掛上了笑臉，那酒窩又在臉上浮現。

一直生活平順的小少爺，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人誣陷的滋味，他沒有失望，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那眼裡迸發的光芒，讓白鑫不忍心戳穿他的天真，不是所有人都是被冤枉的，當一個人有隱瞞了事實來尋求正義時，那施意還能分辨出他是加害者還是受害者嗎？

算了，天真的小少爺遲早會經歷這樣的磨礪的，況且人家還有個律師母親，用不著他提醒。

「這就對了！小少爺以後一定會成為大律師！在這之前，我們得趕緊回學校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