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皺著眉，認真替他想辦法的樣子也太好玩了。

白鑫又忍不住要笑他，手往施意眉心一戳，「我開玩笑呢，他說的也不全是謠言。」

施意笑得有些勉強，「哪些是真的？」

「比如打架。想當年我跟外校的人打架鬥毆，一個打十個，最後被他們偷襲敲了腦袋才輸的。」

對面的人難以置信地指著他，「你一個打十個？」

白鑫舉著胳膊，露出手臂，用力在那細胳膊上擠出一點肌肉，「怎麼，不像麼？」

「像……」施意昧著良心說，「那你為什麼要打架啊？」

「噢，因為他們不給我保護費。」白鑫說。

「啊？」施意又被白鑫忽悠了，「你沒說反吧？」

白鑫理直氣壯地說，「沒有啊，我找他們要保護費，他們不僅不給我，還找了一大群人圍毆我，太壞了。」

「你，你你，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當然是在開玩笑，哪是什麼收保護費被人打的，而是被自己的生物學父親給敲的。但他要是這麼跟施意說了，他都能想到施意是怎樣的表情。

同情，憐憫，他莫名地不希望施意望向他的眼神里參雜著這樣的情緒。

施意滿臉震驚，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他也是第一次發現有人倒打一耙還這麼有底氣的人。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白鑫雙手交叉，湊到施意臉上，「還有你的保護費也該交了小少爺。看你是三好良民不怎麼會惹事兒的份上，我給你打個五折，每個月收你二百五好了。」

施意還真被他唬住，稀里糊塗地開始掏兜，拿出錢包開始翻找。

白鑫實在沒忍住，趕緊將他的錢包塞回口袋，「你還真信啊哈哈哈哈哈——」

施意都要煩死他了，「你怎麼又騙我……」

「因為你太好騙了啊哈哈哈哈哈——」

尤其是看著施意為他擔憂的樣子，每次都能讓他心生愉悅。

就像路上碰到的含羞草，每次路過碰一碰，都會給他反應。

「你好煩啊，你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不信了。」

施意生氣地推開白鑫湊過來的臉，把椅子往過道挪了挪，遠離這個騙子。

白鑫趕緊認錯，「錯了錯了，對不起，以後不開玩笑了。」

「你走開，每次都這麼說，然後又繼續騙我。」施意才不信了。

「這回真不開玩笑了。」

「那你的頭是怎麼破的？」善良的施意決定最後相信他一次。

白鑫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正色道，「腳滑，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那吳樾為什麼會那麼說？」

「對我有偏見唄。我以前跟他朋友玩過一陣，有回他朋友的錢丟了，懷疑被人偷了，就跟大家說，只要偷偷把錢還回來就不報警。結果第二天，那錢就出現在我桌子裡，也不知道是誰放的，我也沒多想，直接把錢還給他，也跟他說明白了。然後大家就開始傳，是我偷的咯。我人品這麼差，看我頭破了，也就給我隨意安了個由頭。」

白鑫講述著當初被全班當作小偷的原因，神色正常，語氣平常得像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他內心毫無波瀾，可聽的人就不一樣了，施意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最後握著拳，恨恨地捶了一下書桌，「怎麼這樣啊！你們不是朋友嗎，他怎麼能懷疑你！」

白鑫看著肉疼，一把握住那拳頭，「不是，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沒必要啊。」

「你沒替自己澄清麼，教室都沒有監控嗎，他無憑無據的怎麼能說那就是你偷的啊！」

施意義憤填膺，快要氣炸了。

白鑫替他順順氣，安撫道，「我沒有證據證明那錢不是我拿的，說了也不會有人信。那些謠言對我造成不了什麼損失，不用理會，你也不必替我生氣。」

「可是，可是……你們明明是朋友，被朋友這麼污衊，你不生氣嗎？」

怎麼會不氣呢？

那人是他上高中時的第一個同桌，也是住校生，不能外出，每日的早餐都是他幫忙帶的，手機沒電了，也是他幫忙續的電，甚至有回查手機被抓了，白鑫也是他頂的包。

正因為如此，那天發現了藏在他桌子裡的錢，他也沒有任何疑慮就將錢還給了那人。

結果那人對他日漸疏離，他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直到他親耳聽見那人同別人說懷疑那錢是他偷的，白鑫終於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