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身側的施意，也跨了出來，對著於武鞠了一躬，「於老師好！我是施意，不知道您還記得不記得我。」

於武當初是知道施意要轉學的，在這還能見到他也同樣感到意外，抓著施意上下打量了一番，「長得這麼好看，還是我帶過的第一個年級第一，我怎麼會不記得！就是你比以前長高了太多，也壯了，一看就是經常鍛鍊。」

說著，還捏了捏施意結實的臂膀，感嘆道：「這變化太大了，你不說我可能都認不出來你們來了。尤其是白鑫，上學的時候就瘦，怎麼現在感覺更瘦了。」

於武的目光又放在了白鑫身上，白鑫有些不好意思，「我這穿著衣服呢，哪裡看得出來了，其實變化也不大。」

白鑫插著兜，使勁撐起衣服，試圖掩蓋自己的真實體格。

於武不信，掰著他下巴說：「穿這麼厚，哪看的出來。你這瘦得，看臉都能知道了。」

「臉上不長肉而已，不說這個了，怎樣，老師還在做班主任嗎？」白鑫岔開話題。

「唉，別提了，送了一屆又屆。班主任就夠累了，還是高三的班主任，更悽慘了。對了，你現在在哪裡讀書，什麼專業啊，你爺爺還好嗎？」

於武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白鑫哪個都答不上來。

站在一旁的施意，正要開口解圍，就聽見白鑫說：「跟施意一個城市，不過我讀的大專，學的電子商務，我爺身體就那樣吧，沒有惡化就很不錯了，他知道我過來，還讓我代他向你問好呢。」

施意就這麼看著白鑫睜眼說瞎話，也沒出聲打斷。

「好好好，也代我向爺爺問好。大專也可以了，還有學上，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對了，先留個聯繫方式，有什麼困難還是能來找老師商量的，別又失聯了。」

於武拍拍白鑫的肩以示安慰，白鑫笑得燦爛，仿佛也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

於武本想細聊，可班上的學生正等著他發小測的卷子，於是交代了兩人先坐會兒，他先去髮捲子。

白鑫口頭上應下了，卻在施意要給他搬來凳子要坐下時，將人拉出了辦公室。

「不等老師了嗎？」施意問。

「不打擾他了，而且繼續待著，我也編不下去。」

萬一於武問起他有關專業的事情，他一個沒上過大學的人哪裡答得出來，白鑫想想還是趕緊溜了是好。

「那你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也不太禮貌吧。」

「我不是一直這麼沒禮貌嘛，老師習慣了的。」

話雖如此，但白鑫出了校門還是到水果店裡買了兩大袋子水果，準備往於武那送。

施意還想買點茶葉和酒，但白鑫提醒這麼做會被人舉報受賄，於武也不敢收的，這才作罷。

兩人沒有親自送去，隨機抓了個學生，代他送到辦公室里，就帶著施意離開了學校。

「接下來去哪？」

從學校里出來，時間還早，施意想和白鑫多逛一會兒。

「倒是還有個想去的地方……」

白鑫有些猶豫。

施意的目光望向去往白鑫家的方向，猜想白鑫是想回家了。

「有我在，你想去哪去哪，就算是懸崖，我也會在下面接著你。」

白鑫目不轉睛地盯著施意，突然發出一陣爆笑：「誒呦，我的小少爺，你真的要把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施意一頭霧水：「你笑什麼？」

「不是，沒有，沒有——沒笑你哈哈哈——」

說不是笑他，可偏偏就是在他說完那些話後才開始笑的，這個否認真是毫無說服力。

「我剛才說的哪句，戳中你的笑點了？」

說到這，施意有些不快，就好像自己的真心被人取笑了一樣。

白鑫見他臉色不對，趕緊收斂神色，端正姿態，清咳兩聲掩蓋自己的心虛。

「咳咳，對不起，我只是還不習慣被人這麼直白地表露心聲，以後我會習慣的。」

施意還是不太高興，又加了一句，「你也得學著表達。」

得到了白鑫點頭，這才滿意。

白鑫沒說去哪，只是圍著學校附近的公園漫無目的地轉。

公園裡的小湖亮起燈光，已經褪色的鴨子船停在圍欄邊上。廣場的空地上，小小的藍牙音響，奏著廣場舞的樂曲，大叔大媽們，互相搭檔著跳起不屬於這個年代流行的舞步。被晾在一旁的小孩，看著地攤上的玩具眼裡充滿了渴望，發現了頭頂上會飛會發光的花仙子後，開始你追我趕。兜里還有零花錢的學生們，都在對街的小吃攤上消費著口袋裡的錢，給即將收穫的過年紅包騰個位置。

真熱鬧啊。

住在這附近十幾年，白鑫還是第一次注意到，原來這個點公園的人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