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麼零零散散的聊下來,竟然也積攢了那麼多記錄。
一路往前翻了很久很久,到再也翻不動時,沈年看到了兩人之間的最早聊天記錄。
「你好,我是沈年」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完整的、從未捨得刪任何一條、每次換手機都要第一時間傳過去的、所有聊天記錄。
沈年一條一條往下翻著,仿佛又重新走了一遍過去的這幾年。
聊天的最開始,因為怕打擾到江崇,幾乎隔著兩三天才會有幾條對話,還要帶著各種各樣學習的藉口。
比如問江崇那天去不去實驗室,然後順口問「我在食堂要不要幫你帶飯」;
比如問江崇有沒有某個jar包,然後順勢聊兩句今天的見聞;
又或者膽子大一些,問問江崇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有些問題想請教他,如果江崇拒絕了,過一會他會發一隻路上拍的貓咪發過去,當作分享去圖書館路上的見聞。
語氣也往往客氣到有些刻意。
不敢不稱呼怕顯得不禮貌,又不敢直接叫名字怕顯得太自來熟,最後只好一口一個江崇同學,搞得像什麼青春校園動漫的對話。
後來大概是江崇自己都受不了了,在某一天突然跟他說:「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沈年看著聊天記錄里那個帶著標點符號的「嗯,江崇。」
幾乎能回想起來當時打下這兩個字時的悸動和鄭重。
斷斷續續聊到大四時,看起來明顯就熟稔了很多。
中間的轉折點是大三暑假的那次機器人大賽,松大作為主辦方,老師直接把他們實驗室的人和隔壁自動化的打包組了個隊去參加比賽,同時還要負責部分志願者工作,比如布置場地維護秩序之類的。
沈年本來在實驗室和和江崇他們做的不是同一個項目,平時的交集並沒有那麼多,基本靠他厚著臉皮去找。
但這次比賽在同一組,又要一起當志願者幹活,接觸的機會也就自然而然多了起來。
江崇是個不喜歡事情做一半的人,不管是寫代碼也好,幹活也好,都喜歡做到一個階段收尾再結束,所以往往都是忙到最後走的那個。
沈年也就陪著一起忙到結束,然後兩個人一起去食堂吃飯然後回實驗室或者宿舍區。
有了這份共同「戰鬥」的情誼打底,暑假之後,兩人的關係明顯近了很多,江崇也成功被培養出了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實驗室的習慣。
沈年也在聊天裡問他「江崇,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
江崇回他:「嗯。」
翻到這裡,沈年忍不住輕輕笑起來。
他之前有一回躺在江崇腿上時,抱怨過江崇裝酷,聊個天怎麼老是嗯嗯嗯的,顯得好冷淡哦。
江崇挺驚訝地低頭看他,說有嗎,然後改了一段時間沒說,但沒堅持多久就又嗯上了。
現在一看,原來這麼早之前江崇就是個嗯嗯怪了。
好不容易熟稔起來的聊天在大四下學期又出現了斷檔。
那陣子他進了公司實習,而江崇跟一群同學正在到處跑拉投資,基本不太回他消息了。
考慮到那會江崇壓力肯定很大,沈年也不好意思總沒話找話地打擾。
只是偶爾實在想念,才會發幾句問候,然後試探著問江崇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飯之類的,但基本都是石落大海沒多少回音。
就這麼一直冷到了十月份。
十月五日,沈年記得那天是個大晴天,早上下樓跑步時他還忘了帶鑰匙,不得不花了八十大洋找人開鎖。
在門口等師傅搗鼓鎖孔時,他收到了江崇的消息,回的他前一晚發過去的「要不要一起約個飯[跳跳]」。
江崇說他下午有空。
於是原本運氣不太好的那一天,突然就變成了他難忘的好運一天。
這條消息再往下已是三四天後。
江崇也在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他的男朋友。
雖然他至今也無從得知那一天的江崇到底是因為什麼突然約他去了虹色,為什麼吻他,又為什麼要和他發生關係。
或許分手時也該問問的。
再往下的聊天記錄,就逐漸變得熟悉起來。
他們在一起後的相處方式幾乎沒有多少變化,說好聽一點,沈年比較主動,說難聽一點,大概就是一部舔狗實錄吧。
只是那些撒嬌賣乖的語氣把那股卑微的舔狗味沖淡了一點,加上江崇也不是什麼太無情的人,磨一磨泡一泡,有些要求也會勉強配合一下,所以才讓他產生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愛情錯覺。
沈年一點一點翻完了這五六年的聊天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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