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氣極反笑:「年紀小,不懂事,開玩笑?」
沈年努力壓抑著衝過去給那張臉一拳的衝動:「張浩,你和吳宥明,還有那一群混混流氓做過的事,你把那些叫做開玩笑?」
「你們校園霸凌同學,罵我,打我,羞辱我,恐嚇勒索我,你覺得這叫開玩笑,覺得自己做出這些事,只是因為年紀小不懂事嗎?」
張浩的臉色變了變。
服務生送上了張浩點的兩杯熱咖啡。
沈年也沒管旁邊有沒有人在,接著道:「你們不是不懂事,你們是太懂了,你們太知道怎麼傷害別人,也太知道欺負什麼樣的人最容易。你們的那些行為從來都不叫玩笑,那叫校園霸凌,叫敲詐勒索,叫造謠和侮辱,你們對我造成的人身傷害和精神傷害,是違法犯罪。」
沈年的聲音愈發冷厲:「你們差一點就毀了我的人生。」
「我真恨那時候的自己太懦弱,懂得又太少,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我一定送你們這群畜牲去判刑吃牢飯。」
「又或者,乾脆直接一人一刀,捅了你們!」
說到最後,沈年的情緒控制不住地激動起來,字字擲地有聲。
哪怕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再提及當年,他依然能記起自己的課本和作業被當眾丟進從小便池中的恥辱感、記得被人當眾羞辱身材、當眾被人罵孤兒、當眾被開黃腔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痛苦,記得那些拳腳落在身上的疼痛感,更記得以為自己好不容易逃離了噩夢,又突然再次見到這些人時的絕望。
那種如影隨形的恥辱感,刻在他的骨子裡,永遠無法磨滅,只要回想起來,沈年就恨不得這些人都能立刻得到報應。
沈年的眼睛裡泛起血絲,看起來有些嚇人,張浩似乎沒有想到他這麼激動,愣了一會,有些心虛又有些惱怒地伸手摸了摸鼻子:「沒想到你還真是夠記仇的。」
「沒必要說得這麼嚴重吧,你後來不是也好好地上完學了嗎,而且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過得也挺好的,何必那么小心眼,幹嘛把小時候那點仇記得那麼深呢……」
沈年已經不想再聽他說話,起身要走,張浩嘖了一聲:「我是認真來跟你道歉,想獲得你原諒的,如果你覺得不夠,不如你開個價,我補償你一筆錢。」
沈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得到諒解,我也沒有權利替那時遭受霸凌的自己原諒任何人。」
「如果你真覺得抱歉,那我希望未來的某一天,你們都能厄運纏身窮困潦倒眾叛親離,那才是對我來說最好的安慰。」
聲音落地,沒有任何停頓地,沈年端起面前的熱咖啡,全數潑在了張浩的臉上,在一片看熱鬧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快步走出好一段路後,沈年才漸漸停下來,仰起頭看著雲層後探出半個頭的太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
沈年是無神論者,可偶爾會異想天開地祈願,最好上天真的有靈,能讓世間所有的惡人都得到應有的報應,讓所有的好人都能得償所願。
秋天確實是個容易多愁善感的季節。
連江崇這種向來不懂傷春悲秋是什麼感覺的純血理工男,最近心思也不甚安定起來。
根本原因還是那天晚上沈年居然是高中同學的「爆炸性」消息。
宋文清家的冰箱爆炸事件後一周,他和宋文清兩人約了個時間正式談了一次。
江崇坦白了自己的感受:或許是年齡的增長,兩人都能感覺到彼此之間確實少了一份激情和衝動,但他依然欣賞宋文清,他想彌補曾經被迫分離的遺憾,也想要重新找回年少時的感覺。
宋文清的態度也很積極,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地答應了,兩人算是正式確定了關係。
處理完自己懸而未決的感情問題,江崇便一頭扎進了工作里,新產品上線在即,這個投入巨大的項目,關係到公司未來的發展是否能如他預期轉型成功,江崇幾乎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所幸宋文清也不是粘人的性格,有空的時候,兩人就一起吃個飯打個球,沒空的時候彼此也不過多打擾。
本來一切都有條不紊。
但偏偏這個時候讓他知道了沈年也是松寧一中這個消息。
江崇心底關於那點想要徹底埋下去的野草根,便又突逢甘霖似的冒出點頭,刺撓撓地催著他去問出真相。
更加糟糕的是,大概因為琢磨沈年的事琢磨太多,江崇這兩天突然毫無緣由地做起了一些難以啟齒的夢。
夢裡的沈年溫聲軟語地跟他撒嬌,聲音纏在耳邊仿佛要滴出水來,一會坐在身上,一會又躺在身下,一截腰白得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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