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愣住了。
江崇往前逼近兩步,垂眸看著他:「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說過,你高中也是松寧一中的!」
沈年大腦嗡的一聲,被酒精浸泡後的神經遲鈍地運行了一圈,才往舌尖輸送出一句磕磕絆絆的「你說……什麼?」
江崇緊盯著那雙烏黑透亮的圓眼睛,又往前逼近兩步,幾乎貼到他的身上,一句句地逼問道:「你早就認識我對不對?明明從高中就認識,為什麼上大學後卻還要裝成第一次見面?」
「我和宋文清之間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對嗎?所以遠遠地一見面你就能認出他。」
「為什麼從來都不說?為什麼瞞著我?」
「你還瞞了我什麼?沈年,你的高中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沈年呆愣愣地仰頭看著他,不自覺地往後退,大腦像生了鏽,嘴巴張張合合什麼也說不出,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麼知道的。
「沈年!說話!」
江崇把人逼到護欄邊上,幾乎是把人籠在懷裡,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心裡的兩股情緒來回撕扯著,一邊惱怒著眼前這個人的隱瞞和欺騙,一邊又反覆迴蕩著這個人會被其他男人擁有的念頭。
這兩股不相關但又似乎系出同源的情緒,在酒精的催化下,最後凝成一種可恥的衝動,落在沈年水潤嫣紅的嘴唇上。
他想要在這裡,打上一點標記,來安撫心裡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夾著煙的手撐在欄杆上,徹底把人籠在了自己的屬地中,江崇又伸出另一隻手,用指腹去摩挲他的下唇,在他微微側過頭,想要傾身吻下去的瞬間,走廊中響起一道醉醺醺的聲音叫著沈年的名字。
沈年也從震驚中如夢方醒,用力一把推開了面前的人。
陸錦明從露台的門探出頭來,看起來還不是很清醒,仔細辨認了露台上的兩個人後,才突然搖搖晃晃地衝上來,把沈年擋在了身後,大著舌頭沖江崇嚷嚷道:「你……你想幹什麼?」
「不許……不許你……欺負他。」
他說完又轉過身去拉沈年:「走……走,我們回去,回去……」
他站著都有點打飄,一副下一秒就要摔下去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從包廂摸到這裡來的,沈年下意識扶了他一把:「醉成這樣就別亂跑了。」
走廊里又想起腳步聲,這次是周文峰,大概是追著陸錦明出來的:「睡得好好的,怎麼跑這兒來了。」
「喝多了,走吧,扶他回去。」沈年接了一嘴,轉頭面色複雜地最後看了江崇一眼,然後跟周文峰一起,一左一右地扶著搖搖欲墜的陸錦明往包廂走去。
江崇站在原地,理智的紅線讓他克制住了把人搶回來的衝動,卻無法克制心中翻湧的憤怒和失落感。
他終於第一次正面了分手這個詞背後所代表的隱藏含義。
分手,不止是單純的分開,還意味著從此沈年就是一個單身的男人,意味著沈年有權利去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和示好,意味著沈年隨時可以和另外一個男人開始新的戀情。
沈年曾經對他撒過的嬌、說過的情話、做過的所有極盡親密的事,以後也會對另一個男人做。
他從沈年那裡曾經得到的一切,都不再是獨一無二的,甚至於,他沒有得到過的東西、沒來得及和沈年一起做的事,也會有另一個男人代替他得到。
他不知道這種憤怒的情緒從何而來,或許是來自雄性基因里本能的獨占欲,又或許是沈年曾經無底線的偏愛,讓他的自我意識過於膨脹。
總之在這一刻,江崇突然發現自己也許並沒有做好面對沈年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準備。
起碼不是這麼快。
江崇在外面呆了很久,回到包廂時,發現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打過招呼先走了,只剩下周文峰程溯還有幾個熟悉的朋友在收拾東西,大概是等他。
沈年窩在角落的沙發里,像是睡著了,程溯坐在旁邊不遠處,桌上還擺著兩杯沒喝的蜂蜜水。
看到他回來,程溯解釋了一句:「醉倒了。」
江崇嗯了一聲,環視了一圈:「時候不早了,散了吧,把人送回去。」
周文峰穿好外套走過來,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沈年,試探著問道:「錦明喝多了,叫不醒,他這朋友住哪你們知道嗎?」
程溯擺擺手:「沒事,一會我們送他回去。」
周文峰是生意場上認識的,之前沒見過沈年,想起剛才打牌的事,下意識看了江崇一眼,欲言又止,稍稍有點不放心。
怎麼說,也是他表弟的朋友。
程溯看出他的猶豫,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崇跟他是大學同學,都認識的,況且我們倆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放心吧,肯定安全把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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