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房間暗著,沈年不在家,他在門外等過了零點,等到天光泛起魚肚白,沈年還是不在家。
第二天晚上沈年也不在家,第三天也不在。
跨年夜,沈年終於回來了。
和另一個男人。
他站在黑暗裡,看著那人低頭去吻沈年,把沈年抱進懷裡,他們靠得那樣近,抱得那樣緊。
他站在背後看不到沈年的臉,可他沒有辦法不去想沈年動情時的樣子,他嫉妒地快要死掉。
從沈年為人出頭的牌局到初雪的玫瑰,從程溯那個被打斷的吻到生日會,那麼多天積累壓抑的情緒,在壓縮到極限後,又膨脹到了頂點,在那一刻被徹底點燃,他終於親手打破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體面,也徹底粉碎了沈年對他的最後一點容忍。
江崇坐在車裡,打開手機,像是自我慰藉一樣,用已經被拉黑的手機號,撥了兩遍那個註定打不通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對不起……」
江崇把手機放在一邊,聽著裡面傳來的提示音,握著方向盤,頹然地俯身把頭搭了下去。
他想要見沈年一面,再去和沈年說一遍對不起,說他要和宋文清分手了,說他後悔了,說他只是嫉妒到發瘋,說他願意付出一切去挽回那些傷害,你能不能不要恨我,不要討厭我……不要後悔喜歡我……
凌晨一點鐘,江崇還是沒能睡著,起身走進書房,有些粗暴地拉開抽屜,從工作測試用的手機里翻找可以用的陌生手機卡,挨個嘗試撥出沈年的號碼。
試到第三個時,撥通了,短暫的一聲振鈴音都沒有響完就被接通了:「喂,你好,哪位?」
明明是深夜,這接通速度卻快得江崇有些猝不及防,他想好的一肚子要說的話,在聽見沈年輕快的聲音時,卻突然都哽在喉嚨里,半句都不敢說出口了。
所有的衝動在這一刻全然變成了害怕。
害怕沈年聽到他的聲音後變得生氣,變得傷心難過,變得痛苦。
害怕沈年壓根不想聽他的解釋和道歉,傷害已經造成了,又怎麼會是三言兩語的道歉就可以釋懷的。
「餵?你好?」
「餵?」
「奇怪了,又是騷擾電話嗎,可我開了攔截呀……」
江崇聽到沈年含糊小聲的碎碎念,伴隨著一點類似咬薯片的聲音,心裡有塊地方突然酸軟地塌下去,他有多久沒聽到沈年這樣說話了。
「餵?沒人嗎?那我掛了啊。」
沈年話音未落,江崇突然衝動地開了口:「別掛!」
電話那頭瞬間沒有了聲音,江崇心裡清楚,他既然開了口讓沈年聽出來了,這通電話掛斷後,近期內怕是再也不可能打通了。
「別掛好嗎?我說幾句話,就幾句……」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江崇便接著說:「我想跟你道歉,等你回來了我們可以見一面嗎,就一面,我還有些話……」
「你去我家裡找我了是嗎?」沈年打斷他,聲音轉瞬便冷卻下去,全然沒有半分剛剛的放鬆和柔軟。
江崇沒來得及張口,沈年又說:「你想怎麼樣,想逼著我搬家嗎?」
江崇心裡一緊:「我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再去,有句話我已經說過兩遍了,今天我再說一遍,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不要再見面,聽得懂是什麼意思嗎?」
「沈年我……」
「嘟……」
電話被掛斷,過了很久,江崇放下手機,抬頭看見置物櫃裡上擺著的那一對擁抱的石膏小狗,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沈年在A國過了一段跟過去很不一樣的日子,這邊的分部是早九晚四,工作壓力比國內小一些,但也沒小太多,好處是下了班所有人基本都是失蹤狀態,基本不存在臨時加班或者突發電話之類的情況。
整體來說還算舒心,硬要說缺點就是他還沒能完全適應獨處,偶爾還是會覺得孤單,但這裡的社交風格他又融入不進去。
沈年不太習慣這裡的各種party狂歡,除了party之外,這邊的同事大多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很少有同事聚會之類的娛樂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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