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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沈雲琅嗤笑一聲:「你們男人的愛還真是廉價哈,傷人的事做盡了,又開始說愛了。」

江崇仿佛沒聽見一般,沒有反駁她的嘲諷,只是往前走。

沈年住的特護病房在一樓,轉彎後,沈雲琅慢下腳步:「說好的,只是看一眼,希望你說話算數,看完之後就走,他現在不適合受刺激,自己心裡有點數。」

江崇嗯了一聲:「我知道,我不會打擾他休息。」

沈雲琅又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走到前門推開進去了。

江崇停在後門,透過那一點小小的窗口往裡看。

沈年已經醒了,躺在調高了一點的病床上,似乎是對著窗外的雨發呆,聽到沈雲琅進來,才轉過頭,露出一點笑意,似乎是和她打了聲招呼。

江崇遠遠看到他臉上露出的那一點笑容,突然鼻子一酸。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覺,他只覺得所有的一切,跟親眼看著沈年笑起來的這一幕相比,突然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江崇從醫院出來時,看著外面宛如油畫般藍調的雨天,看著路上戴著帽子匆匆而過的行人,感覺整個世界真實又虛幻,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然後醒過來後慶幸地發現,原來真的只是一場夢。

上蒼垂憐,沈年沒事。

江崇睜開眼睛走進淅瀝的雨里,打開車門坐進去,看著外面陌生的藍色天空,看著被撞歪的車前鏡,看著儀錶盤上即將耗盡的油量,看著手機撥號界面一條條的通話記錄,伸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突然釋懷地笑了一下,然後低頭捂住了自己的臉:「江崇,你真的是個蠢貨......」

愚不可及!怎麼會有人愚蠢得連自己愛的人都分不明白。

之前所有沒找到的答案,所有的不確定,在這一刻,突然都變得無比清晰。

為什麼連消息都等不及就飛到這裡,用這樣愚蠢的方式奔波尋找。

為什麼總想要見沈年,為什麼明知道不應該,卻罔顧對錯廉恥還要上趕著去見沈年。

為什麼五年前他能夠放任宋文清和別人在一起,卻無法承受沈年和別人在一起。

為什麼反覆聽那首歌,為什麼不捨得收起那對已經開始褪色的石膏小狗。

為什麼身體永遠只對沈年有渴望。

為什麼每次和宋文清相處,他的大腦會強硬地警報說不可以……

甚至於在更早之前,也許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間裡,沈年就已經有了與其他人不同的意義。

所以大學時期,平時他總是獨來獨往,卻每天期待著沈年發消息來找他一起吃飯去圖書館。

所以沈年總是找他問那些明知道只是為了接近的問題時,他還是每一次都認真回答。

所以第一次見到沈年,他就牢牢地記住了那雙眼睛,又在第一次聽到沈年的名字時,特別留意記了下來。

只是那些細碎的情緒實在太小,他又太過愚蠢和自負,抱著一點執念不肯放,以至於後來讓兩人有那麼糟糕的開始,又落得這樣的結局。

宋文清是他年少時未盡的執念,是他給自己人生預設的正確答案,可生活不是考試,所謂的正確答案根本就是一個偽命題,愛情里從來都沒有正不正確,只有想不想要。

愛情從來不會是永遠風平浪靜的。

愛情是排他的,是衝動的,是酸甜交織的,是讓人心亂如麻的。

是出差回來見到沈年時無法控制想要親吻的渴望,是清晨醒來看到沈年躺在懷裡時發燙的心臟,是無數個深夜裡擁抱沈年獲得的好眠,是看到沈年喝醉後依賴別人時不能言說的那些酸澀彆扭的情緒。

沈年對他來說,明明就有那麼多不同,是他自己非要騙自己,強行混淆愛和愧疚的邊界。

和沈年的每一次見面每一次親密接觸他明明就覺得期待和滿足,總覺得親不夠抱不夠,無論怎樣壓抑,最後還是想要靠近,所以會在很多個深夜,拒絕了沈年抱著睡的要求後,又偷偷地把人摟進懷裡,早上起來卻還要口是心非地說是沈年自己鑽進來的。

沈年對他說的情話,對他全身心的依賴,他總偷偷覺得高興,他喜歡沈年對他說愛,喜歡沈年黏著他,喜歡沈年不設防的親近,喜歡沈年對他和對其他人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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