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在說什麼,但他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看到那幾個欺負人的學生不甚服氣地轉身走了。
江崇蹲下身去,伸手拍了拍面前抱著頭的男生:「同學,同學,你怎麼樣?」
男生慢慢鬆開自己的手,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圓圓的臉,黑框眼鏡歪掉了一點,江崇看到了他的眼睛,烏黑的、明亮的、他見過無數次的、熟悉的眼睛......
「沈年……沈年!」
江崇叫著名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夢裡的場景消失了,天光乍亮,瞬間將夢裡的場景衝散。
江崇努力抓住夢裡的一點記憶,迅速摸過手機,打開相冊往下滑,很快翻到當時讓宋文清發給他的那張沈年高中時的畢業照。
紅圈圈出來的男生,圓臉、黑框眼鏡、熟悉的五官,逐漸和夢裡看到的那張臉重疊。
江崇對著照片發愣,突然想起沈年說過的,自己高中幫過他,一時有些恍惚,夢裡的場景究竟是真的、是他終於找出了深處的記憶,還是他太過想念,才自己臆想出來的情節。
呆坐了一會後,江崇才從這場夢的後勁里緩過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沈年還是沒有給他來電話。
江崇又猶豫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沒忍住,切換小號,給沈年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稍後再撥......」
電話里傳來的語音提示讓江崇大腦一空,拿下手機,看著上面爛熟於心的那串號碼,不可置信地又聽了一遍。
依然是同樣的空號提示。
江崇點了掛斷,下滑翻出自己之前和沈年的通話記錄,再次撥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稍後再撥......」
空號,怎麼會是空號,沈年的號碼變空號了......
江崇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心裡湧上一點不好的預感。
前往沈年家裡的路上,江崇不信邪地又嘗試了幾遍,可空號就是空號,沒有任何奇蹟出現。
這段過去三年裡走過很多遍的路,江崇突然覺得變得無比漫長。
江崇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直奔沈年住的單元樓,單元門白天開著,他上到三樓,看著那扇熟悉的門,抬手敲了敲。
沒有人應。
他又敲了一遍。
隔壁的鄰居聽到敲門聲,拿著根油條,探出頭來:「找誰啊?」
「我找原來住在這裡的人,他昨晚回來了嗎?」
鄰居咬了一口手裡的油條,含糊道:「你說原來住這裡那男孩啊,他搬走了啊。」
「搬走了?」江崇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什麼時候搬走的?」
「前幾天就搬走了,好像說是要去外地了,急著走,所以搬地也急吼吼的,好多東西都沒帶走,家具什麼的都放業主群里問誰家要,還送了一包毛絨玩具給我家孩子呢。」
江崇木在原地,腦海里不斷地迴旋著沈年搬走了這幾個字。
搬走了,他和沈年住了三年的家,沈年也不要了,搬走了......
江崇幾乎是狂奔下了樓,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給沈雲琅打了個電話。
沈雲琅沒有接。
江崇調頭去了沈年的公司。
前台很客氣地告知他:「沈年已經離職了,前幾天才辦的離職手續。」
手機空號、搬家、離職......
短短個把小時,一件接著一件,沒給江崇任何喘息的空間。
大概是消息太多,江崇竟然覺得有些麻木,站在大樓門口,空洞地看著周圍的景象,感覺整個世界都仿佛要旋轉起來。
久久的恍惚後,意識終於開始緩慢地流淌,江崇終於明白過來,沈年那天說的改天見,是謊話,是騙他的。
沈年沒有想和他改天見,或者說,壓根就沒想跟他再見,只是不想要被他糾纏,才用那麼可愛的語氣說了一句騙他的權宜之詞。
沈年不知道去了哪裡,沈年走了,沈年徹底不要他了,也不要他們曾經的家了。
過了許久,江崇又重新出現在公司前台,禮貌地詢宇岩污問可不可以幫他聯繫一下沈年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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