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圍上圍巾的過程中,郗寂會親吻鄧念忱的鼻尖負起這一份責任,他樂於接受這一份責任,他暗自祈禱,希望只有他能承擔這份責任。
牽著彼此的手,鄧念忱有著一雙一看便是從未涉足勞苦的手,指甲修剪的過分乾淨沒有任何藏污納垢的可能。指節恰到好處的修長,既不缺乏美感,又不缺少力量感。
從前鄧念忱的手大些,時過境遷,鄧念忱不能深究夢中誰的手更大,只是熱源過分真實,他仿佛能聽見。郗寂正在和他分享一些工作中的趣事,按照郗寂的性格,只會分享能讓他捧腹大笑的笑話,至於職場上的密辛和腌臢事,郗寂是萬萬不會說的。
鄧念忱的追問會是石頭落在大海里,郗寂會用籠統的哲學,人總是一如既往。鄧念忱再問的話,郗寂會露出標誌的郗寂式的笑容,眼角向下,嘴角勾出恰到好處的弧度,伴隨著他娓娓道來的語氣,「哎,職場上無非是誰想要打敗誰,誰和誰是一個幫派,哪句話里含有其他意思,敲山震虎,隔山打牛,沒有動物世界有意思,無聊至極,你不會感興趣的。」補上一句,「我可不在乎那些,再說,我不會受委屈的。」
全是實話,郗寂有自己的一套法則,在這些中周旋簡直是小兒科,再者說郗寂對那些根本不屑一顧。可是不禁讓人思考,郗寂在乎的到底有什麼。
惆悵的是鄧念忱睜開眼睛,失望到極點,心跳的頻率使得嗓子乾燥到說不出話來,類似失眠的磨難,但是鄧念忱明明睡得不錯。再次躺回床鋪,細節慢慢消散的時候,鄧念忱閉上眼睛追尋鏡花水月。固執地認為:如果他們沒有分開,如果郗寂不是只對他採取失聯,如果他去芝加哥的那麼多次中,有一次哪怕只是一次,他們見了一面,退而求其次只是看了一眼背影。
鄧念忱相信軌跡會按照他想過的方式運轉,即使郗寂出國,即使他們的時差變成太平洋,等到他回來,夢中的一切都只是現實,是某一個時區的郗寂與鄧念忱,是他們未曾探討過卻真實存在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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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人犯錯的話,為什麼走不到最後呢?
第19章
「哦,我說這幾天總覺得忘了什麼大事,原來下周末是你生日。」
鄧念森故作驚訝地說,蹩腳的演技還有個對手演員,鄧念心同樣用浮誇的音調說:「你不說我還真沒想起來,幸好你提醒我,不然真是忘了,那可是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
鄧念忱向上抬了抬眼睛,不留情面地說:「演技太差,你們這種水平當了演員逃不掉被觀眾痛批的命運。」
鄧念森絲毫不在意,淡定且優雅地端著蘋果汁喝了一小口,用一種調皮的口吻說:「看來你認為我長相出眾,至少出道沒有問題。」在鄧念忱抬眼之前,快速說:「再說,演技根本不算是問題,矮子裡面挑將軍,說不定挑到我了。」
鄧念忱一口喝完蘋果汁,悠閒的周日,早午餐的時間,父母出去重溫往日的時光,估計這會兒正在湖邊觀賞,感慨春日逝去之前最後的春光。出發之前的晚上照例象徵性詢問他們的意見,準不準備一同前往。
尚且年少的鄧念忱搗蛋的心情上來,會義正嚴辭地說:「我想要去,你們不是去找春天的尾巴嗎?我還沒見過春天的尾巴呢,春天的尾巴究竟是狗的尾巴向下垂,還是貓的尾巴向上翹,我真好奇,你們看了這麼多年還沒看明白,這說明什麼?不然是你們領悟能力不行,不然是春天的尾巴太難認清。爸媽,你們肯定不是領悟能力不行,那只能說明春天的尾巴隱藏的太好,你們根本抓不住。這說明你們需要我。」
六年級的鄧念忱還是個披著天使外皮的搗蛋鬼,他用晶亮的眼睛直視你的目光,再狠的心也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採取所謂迂迴戰術。
看笑話的鄧念森和鄧念心窩在另一張沙發,假裝窗外的風景格外引人入勝,實際上耳聽八方,肩膀笑到一抖一抖的。
他們倆從小就有眼力見,從未提出要參加這種活動,鄧念心不想去抓春天的尾巴,鄧念森獨自一人看到過尾巴留下的陰影。他去探索的那天下起了大雨,在麵包店躲著,買了一個麵包,被熱情的店主推薦了一本關於生命本質的哲學書籍,那本書至今只看到一半。雨勢漸歇,鄧念森如蒙大赦,得體地向店主道謝,店主得到生命的本質是豁達,他擺擺手,說:「或許生命不一定要是乾燥的,或許這是最後一場春雨,去吧,去找找春天。」
至於那本名字格外長的哲學書,在學校的圖書館偶然路過很多次,鄧念森從未撿起這本書,他尋求的生命的本質不在書里,在局限的辦公室間,在無限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的門診和不斷離別的病房。
鄧寰宇採取拐彎抹角戰術,說的話是——「明天天氣很好,風不是很大,不會把你新買的風箏吹走,你不是最喜歡放新買的風箏嗎?」
「對啊,我愛新買的風箏,但我更愛你們,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我對你們的愛,所以我願意犧牲放風箏的時間陪你們一起找找春天的尾巴。」
鄧寰宇揉了揉眼睛,繼續說:「街角新開了一家板栗店,你昨天不是說今天去嘗鮮嗎?跟著我們可沒有機會去排隊,他們都說奶油味的要很早開始排隊,不然肯定買不到,你不準備去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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