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寂點點頭,果汁迅速減少到百分之六十。有很多人表白,鄧念忱想要解釋,他不再無所顧忌的接受所有表白,他應該繼續說下去,但他不能,為什麼他要緊張地解釋,郗寂只是無動於衷。況且,郗寂為什麼會不知道那些,那不是鄧念忱的錯。
「你會想我嗎?」難以克制的思念,郗寂沒加上這句限定詞,郗寂不想為難鄧念忱。
鄧念忱的喉結上下滾動,他不撒謊,他說:「會。」
疼痛入骨的,莫名其妙的,難以言說卻真實存在的想念,一隻手拉住鄧念忱的衣領,他想讓郗寂鬆開手,又想說郗寂快回來。
百分之五十五,「你和別人談過戀愛嗎?」
在鄧念忱的注視下,空間仿佛被凍結,郗寂沉默半晌,鄧念忱等到口乾舌燥,他現在想要給自己一拳,回到這個問題之前,他不想忍受折磨。郗寂可以爽快的說有,郗寂不能猶豫,鄧念忱慢慢意識到曖昧更是一味毒藥,是難以覆蓋的痕跡。位置的互換來的悄無聲息,鄧念忱壓抑占有欲,占有不是愛,郗寂可以喜歡過別人,郗寂這麼年輕,郗寂要愛他。
鄧念忱的無名指被按壓到麻木,郗寂說出一句:「沒有。」
鄧念忱懸著的心沒有落地,反而上升到高空,他咬緊牙關,沒有問出為什麼要猶豫這麼久。
百分之四十五,「你恨我嗎?」
「恨過。」
鄧念忱直勾勾地看著郗寂,郗寂流露出瞭然於心的表情,這很自然,至少他現在不恨。
百分之三十,「上一個問題為什麼猶豫?」
郗寂笑了笑,說:「這不是一個是否的問題,鄧念忱,你想讓我解釋嗎?」
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鄧念忱微涼的嘴唇貼到郗寂的額頭,他在郗寂耳邊小聲說:「給你的報酬。」
郗寂看著鄧念忱的嘴唇,說:「我剛剛在想我們之間算得上戀愛嗎?除了make愛,我們好像依舊是朋友,悲慘的是我們變成不遠不近的朋友。我們不再無話不說,我們的感知能力弱化,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距離對方越遠。所以我在想,我們真的談過戀愛嗎?換一個人,隨便哪一個人,你都會喜歡他,你對我的喜歡有太多時間因素,不過你那時候不愛我,我知道的。」
一個觸目驚心的問題,鄧念忱懸著的心落下,死亡前兆一樣緩慢跳動著,輪到鄧念忱啞口無言。
郗寂試圖抓住鄧念忱握緊的手,沒能成功,鄧念忱受驚一樣縮回去,郗寂問:「我需要喝嗎?」
「隨便你。」
果汁只是沾在郗寂的嘴唇,他問:「你哭過嗎?」
這都算不上一個問題,怎麼會不哭,憤怒過後的鄧念忱脆弱到輕易被敲個粉碎。
此刻的鄧念忱眼睛已經開始酸脹,眼淚像烏雲一樣開始醞釀。但他不說話,他拒絕回復。
百分之十五,「你覺得我們當時是pao友嗎?」
鄧念忱第一次在郗寂面前落淚,他格外漂亮的眼睛努力睜大著,大顆的眼淚落在郗寂手背。
他扭過臉,躲開郗寂的手,擦掉不斷滲出來的眼淚。鄧念忱沒有主宰這個遊戲,他只是讓他們的痛苦延續。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過分年輕。」
木質椅子挪動的聲音格外刺耳,鄧念忱沒有再看郗寂一眼,剩下的果汁仍舊剩在那裡。
在鄧念忱開門之前,郗寂想要伸手拉住他,在他伸手之前,鄧念忱轉過身對著整間屋子,唯獨不對著郗寂,說:「我不想要鑰匙,我沒想好我們之間的關係,你也沒想好,郗寂。我認為在我們戀愛之前我們的友誼是最好的,我以為在我們戀愛之後我們的友誼不會中斷,我們的關係不會中斷,我太愚蠢。但我們的戀愛不是你說的那樣不堪,我們不是只make愛。或許我們真的不再無話不說,或許我們不能選擇同樣成為朋友和戀人。你可以指責我猶豫、懷疑、自大無知,你可以說我在感情上善變,逃避,不知天高地厚認不清愛的本質。但你不能說我不愛你,不然我們真的變成pao友,不是那樣的,郗寂,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不認同。」
鄧念忱沒有留給郗寂解釋的時間和機會,開門之前,他說:「一路平安,祝你前途似海。」
鄧念忱一定怒不可遏,不過他仍然沒有用力關門,他只是隔絕自己。
郗寂沒有追出去,鄧念忱想要一個人,他會把郗寂所有的解釋理解成退讓與委曲求全,他們不會在今晚達成一致。他們的感知存在偏差,鄧念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愛的存在,意識到其實從鄧念忱有記憶起郗寂就存在於他的記憶之中,鄧念忱第一次認識到戀愛中不只是喜歡源於失去。
在鄧念忱類似於下定決心之後,郗寂果斷抽身,他們的時間不對等,同樣郗寂不要鄧念忱委曲求全的愛,這太不純粹,這太不乾淨,真奇怪,他們說的是近似一樣的話,卻相隔著這些年。
零,郗寂喝完全部的果汁,包括榨汁機裡面剩下的那些,不過郗寂沒有再問任何問題。鄧念忱的眼淚是催化劑,催化著他們的情感轉向,至於轉到哪裡他們並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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