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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龍達,又名放風馬。是藏傳佛教的特有傳統,藏族人認為撒龍達有轉運、起運之用。

兩個人在埡口高處撒龍達,虔誠地默念了心中祈願,風馬在風中飄搖,隨著風向更遠處飄去。也許神明真的存在,可以聽到人心裡的願望,岑止什麼願望也沒許,他看著漫天飛揚的龍馬中閉目祈福的奈空,覺得他可很好看。

回到民宿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左右了。

九點多,奈空換了睡衣,敲響了岑止的房門。

岑止剛洗完澡,穿著浴袍出來開門。見奈空發上滴著水,也只穿著一件浴袍,皺著眉扔給了他一件衣服。

奈空披上了,調侃道:「我以為來這兒衣服會越來越少,你倒是讓我越穿越多。」

岑止擦了頭髮,走到坐在床邊的奈空面前,按著他的肩膀,很溫柔地把他推倒在床上,他挑唇說:「哥哥,我今天特別開心。」

奈空一愣,收斂了些開玩笑的心思,抬手撫摸他的側臉,眼睛裡盛著笑意,像是撒了星星,他說:「你高興就好。」

岑止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說:「雖然……但是我真希望你能喜歡我。」

奈空閉了閉眼睛,唇角上挑:「我也希望你能喜歡我。」

一場兩個人都默認地從一開始就進入倒計時的戀愛,一場浪漫和純粹的不提別離的心動。到了現在,兩個人終於就分別表了態,沒有強求,只是一句暗示:希望你能記得我,希望我對你是獨一無二的。

那晚兩個人是一起睡的,並不過火地糾纏到了半夜,直到奈空實在太累,睡著了。

奈空的工作真的非常忙,他早上五點起床,在岑止睡得迷迷糊糊地時候吻了他,就去工作了。奈空不在的時候,岑止想出去走走,卻又打消了念頭,他覺得沒意思,躺在民宿里睡了一天。

他晚上不睡的話,還可以見奈空一次,奈空是明天凌晨三點出發去機場,他可以去送他。

可是他沒想到,這麼一等,直接等到了凌晨,快到三點了奈空才回來。

奈空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岑止的門口,手遲遲沒有落下去,垂眸沉默了半晌,他放下了手,就在要轉身的時候,面前的門突然開了。

岑止穿戴整齊地站在他面前,掃了一眼他的行李箱,輕微地皺著眉看他:「這麼晚,特別累吧。」

奈空突然有點受不住,他本來想不告而別的,岑止肯定也看出來了,但是他沒說。

他放開了行李箱,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岑止。

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用這種力道擁抱一個人,是一種刻骨的不舍和近乎崩潰的難過——這是別離,一種轉身就是一輩子的別離。

誰也不敢去說路上短短的邂逅就是一輩子的真愛,即使再刻骨銘心。但誰也不敢說這樣的邂逅不是真愛,往往越短暫的心動越燦爛。他們誰也不敢保證,這輩子還會不會遇到比對方更好的戀人。

他們怕對方忘記自己,也是因為明白,萍水相逢畢竟無根無基,隨風就散了,畢竟他們都有各自要奔赴的方向。

岑止沒送奈空去機場,他和奈空沒有接吻。他們站在凌晨三點的理塘、岑止的門口,燈光從裡邊散落了絲縷到鋪了藏族風格地毯的走廊,格聶雪山在夜幕下靜靜沉睡,兩個人靜靜地擁抱,臨行之前,岑止把其中一個耳環親手戴在了奈空的左耳上,他抱著胳膊靠在門邊,對拖著行李走得很慢很慢的男生說:「哥哥,別回頭,走吧。」

奈空腳步頓了頓,真的沒有回頭,離開了長長的走廊。

第二天,天氣晴朗。

晴朗得過分。

岑止給車加了油,停在路邊看自己和奈空走過的街道,又看到了前兩天要去撒龍達的幾個學生,他們至少是朋友,可以同來同往,生活上有牽有連,去哪裡都可以自由坦然地相互問候。

可是他和奈空,雖然加了個好友,留了個電話,可今日以後,再以後,可能就只是微信朋友圈點個讚的交情,連問一句都會覺得唐突。

他按滅了煙,推門下車,大步走到了昨天賣耳環的小店。

再出來時,他的左耳上,已經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耳飾。

疼一下就疼一下,疼一下好記得清楚。

在岡仁波齊朝聖后,從新藏路入新疆,中間他沒有過多停留,只走了一趟獨庫公路,在烏魯木齊修整,準備出鏡手續。

他中間沒聯繫過奈空,即使他非常地想他。

奈空也一次都沒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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