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鬧心,把院門關了,走到桌子邊上,無比難受地問一臉淡定、面不改色看著書的青年:「你又怎麼著她了?」
青年——搬到他家不足半月的新租客,那個看著性子清淡,一臉正經的小美人用眼尾瞟了他一眼,無辜地說:「我沒怎麼著啊。」
「……」
他深吸了口氣,趕走了煩人的狗,抽出紙巾,捂住了胖丫頭的嘴,短暫的清靜下,他對著還要再哭的丫頭威脅道:「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回你媽那兒。」
那丫頭眨了眨因為臉胖擠成一條兒的眼,那眼淚瞬間停了,跟變戲法兒似的。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紙巾胡亂地在她臉上擦了陣兒,把小姑娘本來就花的臉擦得更花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好在小姑娘也顧不上這些,牢牢傍著他的胳膊就跟他告狀,大著嗓門,聲音尖細,一點兒沒有受了委屈的可憐,她指著旁邊那青年,喊道:「大舅舅,他說這院兒里有鬼。」
「……」
這還真是一天一個花樣兒。
他嘆了口氣,然後又嘆了一口氣,往青年那看,說:「我看你像個鬼。」
對方看都沒看他,把書翻了個頁,閒閒地說:「你怎麼不問問她怎麼回事?」
清風拂過院落,午間陽光透過天棚細碎的灑落,那人發梢輕揚,一張頂好看的臉上左邊寫著清白,右邊寫著無辜。
他心知肚明這事兒肯定又是這胖丫頭在作妖,卻無可奈何。
一個月前,他妹要帶著爸媽出國度假,把家裡小崽子送過來,讓他幫著看一段時間。他平日局裡也忙,沒空,尋思著找個保姆看著,結果兩周不到,這小丫頭作天作地嚇跑了四個,導致方圓十里的家政都不敢接這單子。
好巧不巧,他的招租有了動靜,人搬進來後,答應幫忙照看孩子,他就不收他房租。
坦白來說,照顧得挺好的,以前是這丫頭讓別人哭,現在是人家讓她哭。
他起身,拎著丫頭回屋洗臉,問:「二丫頭,你給我說說,今兒又怎麼回事?」
小丫頭昂著脖子控訴:「他說院子裡有鬼。」
窗戶敞著,男孩兒已經把桌上的東西收了,從廚房端出了飯菜。
一盤鹵豬耳朵,一盤地三鮮,還有道敗火的涼菜。
他心裡瞬時舒坦了,他挺久沒過這種回家就有現成飯菜吃的日子了。
他靠在窗口瞧著他盛飯,把沒抽幾口的煙給熄了,挺稀奇地說:「你騙她幹嘛?」
青年坐下吃飯,也沒等他,說:「她剛才就指著那石榴樹,說底下有個小男孩兒,也想吃西瓜,她想給一塊兒。」
「……」
他往石榴樹那兒掃了眼,除了底下放著的幾盆兒月季花枝葉隨風晃動,還有一塊兒孤零零的西瓜。
他大概心裡有數了,心裡有些好笑,又問:「你怎麼說的?」
「我把西瓜送過去了,跟那「小男孩兒」說,以後常來。」
「……」
青年漂亮的眸子掃了他一眼,說:「然後她就哭了。」
……
真特麼是個人才。
他正待說什麼,青年輕微白了他一眼:「樓唐,你吃不吃了,不吃我給倒了。」
「……」
他提溜著氣得鼓鼓的丫頭片子出門,忙說:「吃,怎麼不吃。」
他坐在青年旁邊,先喝了口涼茶,舒坦地說:「你這手藝,誰嫁給你是享福了。」
旁邊二丫頭中氣十足地「呸」了聲,胖爪子抓著筷子,涼涼地說:「就他,以後連個要飯花子都娶不上。」
青年沒理她,給他碗裡夾了塊兒豬耳朵,問:「下午幾點回?」
樓唐挑眉:「有事兒?」
「沒事,就是我怕掐死這丫頭,沒時間毀屍滅跡。」
二丫頭:……
她掐著腰叫囂:「要掐也是我先掐死你!」
樓唐:……
他哭笑不得,敲了小姑娘腦袋一下,訓斥道:「你的事兒晚上回來教訓你,下午罰寫弟子規,不准看動畫片。」
小姑娘不服氣,還想嚷嚷,瞧見了舅舅已經有些嚴厲的眼神,也知道好歹,閉嘴不說話了。
飯吃得舒服了,中午就好犯困。他躺在正屋門口的搖椅上,瞧西屋窗口。
那人剛剛說要洗澡,洗澡好啊,洗澡穿的少,能過過眼癮。
他不算什麼君子,也沒什麼壞心思,遇上和自己心思的人多瞧兩眼,也不算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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