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是什麼原因不鬧,陳書玉都不感興趣。
他只要自己過得舒服點就行。
當然,第二天,他還是繼續被教官罵。
教官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也才二十出頭,是個很嚴肅的年輕人。
他被單獨拎出來練習,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在練習指令,結果就是周圍的所有人都坐著休息,就他一個人跟個傻子似的來迴轉,而且他還順拐,用教官的話說,提線木偶都比他走得好。
幸好他和陳樺峰是不同院系的,他看不到自己丟人的樣子。
對他來說,軍訓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他每一天都祈禱快點過去。
可時間仿佛越催越慢,好在他的身體已經習慣這種強度了,不至於像第一天一樣累癱在床上。
他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吃飯,所以基本都是訂飯或者去買了打包回來吃,軍訓第四天西安下了大雨,中午回來,陳書玉被淋得全身都濕透了,也沒買吃的,就直接去樓下的小賣部買了泡麵。
宿舍就他一個人,他換了衣服,舒舒服服地吃飯,並祈禱雨能夠下一下午,這樣下午就不用訓了。
他的祈禱成功了,在他第N次打開班級群的時候,教官在裡邊發布通知:今天下午的軍訓取消。
他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高興得要命。
宿舍門開了,幾個室友一起進來,正在說的話也停了。
他沒看他們,打開自己的柜子,把畫畫用的工具取了出來,用專門的袋子包好,拿著傘出了門。
雨確實下得很大,校園裡一片霧蒙蒙的。他從學校山林間的小路穿過,台階上已經落了早凋的葉子,黃色、綠色……濕漉漉地鋪在台階上,像是大自然打翻了調色盤。
路上沒有人,只有雨水穿林打葉的聲音,這是他第一次在西安見到雨,有點涼,但很清爽,比連日的炎熱好太多了。
轉過山路,要向下走時,耳邊多了點其他的聲音,一聲細微的貓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猶豫了一下,下了台階,走到了山上的泥地,然後他發現了一個隱蔽廢棄的體育器材場,幾隻貓在一個乾燥的角落裡躲雨,正十分悠閒地舔毛。
在這雨天的山林里,那幾隻肥肥的大橘貓看起來真的太可愛了。沒有煩腦,悠悠閒閒,看著就治癒,他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他去了美術樓,但那裡拒絕非專業的學生入內,他有點沮喪,但也沒辦法,只能背著東西隨便找了個自習室。
今天下雨,教學樓里沒什麼人在,窗外的天陰得厲害,小教室里光線暗。他拉上窗簾,打開了燈,周圍沒有其他聲音的時候,他終於能靜下心來畫畫了。
他畫了一下午,把天都畫黑了,到了晚上他完成的時候,看了眼時間,發現都已經七點多了。
他伸了個懶腰,打開窗簾,外邊的雨還在下,不過已經小了許多。
玻璃上的水珠將學校里的燈光折射得光怪陸離,看著有點不真實,他發了會兒呆,轉身,將畫拍了個照,發給了陳樺峰。
他沒有等陳樺峰的回覆,因為他很餓,收拾了東西,跑去了食堂。
他猜測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食堂的人應該不會太多。
到食堂的時候,裡邊真的沒多少人,他點了份酸菜魚,找了個角落坐下,邊吃飯邊打開手機看。
陳樺峰十分鐘前給他回覆:「你是美術專業的嗎?也太好看了,太棒了。」
五分鐘前:「吃飯了嗎?」
陳書玉彎起眼睛,把飯菜拍照,發了個照片過去。
陳樺峰迴復地很快:「你在一食堂?」
陳書玉:「嗯。」
陳樺峰:「就在我樓下,我在宿舍。」
這意思已經挺明顯的了,只要陳書玉答應,他們就能見面。
陳書玉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遮掩了他的情緒,半晌,他咬著筷子,打字說:「我告訴你個秘密。」
陳樺峰:「好。」
陳書玉:「剛剛那張照片是十分鐘前拍的,我已經回宿舍了。」
陳樺峰:「……」
陳樺峰:「可以。」
可以是什麼意思?
陳書玉:「你是生氣了嗎?」
陳樺峰:「沒有,我在下樓。」
陳書玉:……
陳書玉愣了,然後驚了,他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著食堂門口方向,也顧不上吃飯了,抓起包就要走。
然後陳樺峰又發了一條消息:「你不用跑,慢點吃,我不去食堂。」
陳書玉咬了下唇,慢吞吞地坐下了。
他心虛,不止一點半點的心虛。
他主動撩陳樺峰,但始終不告訴對方自己是誰,如果他換成陳樺峰的角度,有個人這麼對他,他肯定覺得對方是神經病,早就不搭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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