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幕上星河璀璨,蟬鳴和蛙聲連成了片,車裡,戴思歐喘息著,緊緊抱著靳禪騫,輕聲說:「師父,我知道錯了。」
靳禪騫安撫的親了親他的臉頰,說:「乖。」
他們在路上理順了一下線索,回警局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倆人拎著外賣回來,剛進門就愣住了。
老人蜷縮在大廳的橫椅上睡著,值班的警員過來,小聲說:「在等你們呢,有個風吹草動就追著看,白天自己撐著個木棍兒在外邊找,逢人就問見沒見過她小孫女,這是撐不住了,才睡,讓她去值班室,老太太固執的要命。」
靳禪騫將人叫醒,勸了半天,把她領到附近的招待所開了間房,這才回來。
戴思歐正吃著米粉,眼睛片刻不離資料。
辦公室里這會兒沒人,靳禪騫俯身,偷偷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戴思歐沒抬頭,說:「快點吃,涼了。」
靳禪騫:「發現點什麼沒有?」
戴思歐:「近五年的失蹤人口都在這了,小孩兒的有十幾起。」
靳禪騫:「嗯,還有呢?」
戴思歐:「在家門口丟的,在集市上丟的,逛街逛丟的,還有一個案子是當街連母親帶孩子一起給搶走的。」
戴思歐吃了口米粉,道:「就找回來三個,剩下都沒消息,年齡在3-8歲不等。」
靳禪騫:「你覺得有關聯嗎?」
戴思歐搖了搖頭:「不好判斷,都是本市的,但咱們這裡地廣人稀,各個地方離得都挺遠的。」
靳禪騫點頭,說:「今天走訪得到的信息有限,明天開始走訪商販吧。」
「哥。」
靳禪騫愣了愣,抬頭看他,挑唇道:「哥?」
這小狐狸崽子,絕對有事求他。
戴思歐不理會他揶揄的目光,拿著紙巾擦了擦嘴,淡定的說:「我沒吃飽。」
靳禪騫:「……」
靳禪騫看了眼自己已經坨掉的米粉,拿出手機,道:「想吃什麼?哥給你點外賣。」
戴思歐彎起眼睛:「還想吃一個烤地瓜。」
這笑的也太甜了,靳禪騫被他蠱到了,色令智昏道:「一個不夠,給你買倆。」
這案子越查越深,倆人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放假的同事都回來了。
他們重新走訪了之前丟過孩子的人家,靳禪騫和戴思歐去找商販。
不怎麼好找,這些天也不過才找了不到一半。
老人說什麼也不住招待所,就在市局大廳里待著,白天出去找人,晚上在長椅上睡覺,聯繫了好幾次她的家裡人,都沒人過來接她。
那佝僂著身軀,眼睛幾乎哭瞎了的老人,一次一次的希望,又一次一次的失望,蒼老單薄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每天早上,警局的人總是時不時的去試試老人的鼻息,生怕她撐不住,無聲無息的沒了。
事情在23號有了轉機,村子裡又一次趕集。
戴思歐在一個商販那裡拿到了一段錄像。
那是一對中年夫妻經營的日雜攤位,智慧型手機普及後,他們也買了,但女人不會用,五十來歲的人在用這種沒接觸過的電子產品時顯得十分笨拙,學的很慢,所以總是捧在手裡研究。
女人愛美,打開相機想給自己拍個照,不小心點了錄像,又不會關,就這麼在集市上胡亂拍了一段。
戴思歐來問的時候,她想起了這事兒,把錄像給他看了。
通緝令很快下發,那個視頻里領走孩子的中年女人在市里一個招待所被抓,被抓的時候她剛上初中的女兒剛放學回家,很奇怪的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戴思歐沒回答她。
審訊室里,女人絲毫不對拐賣兒童的事有任何愧疚和後悔,她後悔並為之哭泣的原因居然是——她的女兒的夢想是當一名警察,她連累了她的女兒。
小盼盼在距離圖嘎鎮三百多公里的鄰市一個村子找到了,被賣給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那老頭的老伴死了十來年,無兒無女,自己住在一個低矮的土胚房裡,院子裡堆滿了撿來的垃圾,被找上門的時候正坐在院子裡喝酒,特別兇狠的拿著鐵鍬趕他們,被靳禪騫利落的放倒在地上
小盼盼在倉庫里被發現,細嫩的小手插在巨大的鐵盆里,正在洗衣服,那衣服髒的把水染成了泥漿。
她看見有人闖進來,嚇得連連後退。
戴思歐蹲下來,安撫她:「哥哥是警察,奶奶讓我們來接你回家。」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撲上來抱住他的腿嚎啕大哭。
倉庫的門大開,秋日暖陽照進連窗都沒有的空間,那孩子白嫩的皮膚上遍布青紫,看得戴思歐心裡怒火頓起。
他最終還是忍住了,輕而溫柔的把孩子抱了起來。
第160章 田間三秋意
那天回警局後祖孫相見的場景戴思歐迴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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