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的眼睛微微一顫。
郁城的視線始終在他的臉上,他看著男孩兒對他笑,看著他的失神,然後看著他抬起眼睛,他的眼睛裡有細碎的水光,他彎起唇,正準備說什麼,懷裡突然多了個溫熱的懷抱。
他怔了幾秒,然後抬手,撫上了肖白的背。
男孩兒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貓似的窩在他的懷裡,把臉埋在了他的頸側,溫熱的呼吸撲在他的脖子上,他覺得自己心裡跟長了草似的發麻。
肖白帶著鼻音的聲音很小聲的說:「你還記得啊?」
郁城側臉輕微的蹭了蹭他的頭髮,說:「當然記得,你走的時候耳朵還發著炎,沒來得及,現在補給你。」
那時候肖白愛美,非拉著他去打耳洞,結果剛打了一個就喊疼,說什麼也不打了,見他在旁邊兒笑他,撒嬌耍賴讓他也打一個,說要他陪他一起疼。
結果倆人打完了,自己的狀況良好,肖白的開始感染髮炎,疼了好久,一直到走的時候還沒好。
有一天倆人路過學校附近的小攤販,肖白看上一對兒黑色的耳釘,郁城說什麼也不讓他買,要是這種劣質的耳釘,他那發著炎耳朵也別想要了。
他哄他說,等他耳朵好了,送他一對兒,好說歹說才給人拉走。
肖白聲音悶悶的說:「我要哭了。」
郁城用他都覺得不像自己的溫柔語氣說:「那就哭,哭完哥給你戴上。」
肖白沒說話,過了一分鐘左右,肖白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他手裡還抓著郁城的前襟,看著他的眼睛說:「不哭,你給我戴上。」
他這樣子太犯規了,郁城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麼毛病,就像是看見一個特別可愛的東西,忍不住想要上手揉搓他那種感覺,他抬手,捏了捏肖白白白嫩嫩的臉,提醒道:「我買了兩隻。」
肖白只有一個耳洞。
肖白撇了撇嘴,說:「我換著戴。」
真沒良心,他好像不記得了,拜他所賜,他也只有一個耳洞。
郁城取出一枚黑曜石耳釘,攬著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給他戴上,精緻小巧的耳釘,白皙漂亮的耳垂,燈光的照映下,黑色曜石的光芒一閃,男孩兒跪坐在地毯上,由他攬在懷裡,乖巧的不行,他覺得心裡許久未有的踏實。
肖白閉著眼睛,趴在他的懷裡,雙手環在他的腰上,聲音低低的,沒頭沒尾的說了句:「你都不知道。」
郁城長腿舒展在地毯上,一手攬著他,一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聲音慵懶:「什麼?」
肖白:「我可慘了,我爸媽出國就把我扔了,他倆滿世界溜達,就我自己了。」
郁城把他往上抱了抱,說:「我知道啊。」
肖白從他懷裡抬頭,控訴道:「你才不知道呢……」
話音漸漸止住了,他對上了郁城漆黑的眸子,那裡邊蘊藏的東西,他很陌生。
他抬手,慢慢撫上了郁城的臉,空氣里一片安靜,室內燈光曖昧,燭光輕跳了一下,他微微靠近了,盯著郁城的眼睛,聲音很低的說:「郁城,你在想什麼?」
他的手在郁城的臉上,慢慢的向下,然後撫摸到了他的耳畔,輕微的吞了吞口水,他又往前靠了靠,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拇指在他的眼尾擦了一下,他感覺到郁城的身體有點緊繃,他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直起身看他,用氣音問:「你怎麼不說話?」
郁城:「……」
郁城猛地閉上了眼睛。
他看不下去了。
再繼續的話,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肖白問自己怎麼了,他也想知道自己怎麼了。
心跳,呼吸,腎上腺素飆升,心悸的快要窒息了,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連他媽上床的時候都沒這麼……爽,操,沒什麼不能說的,真他媽的爽,在肖白摸他的時候,他差點兒親下去。
肖白真的是個人才,他就用了一個動作,就讓他產生了類似高潮的反應。
肖白被他壓在懷裡的時候還時懵逼的,他掙扎著抬頭,被按住了頭,他憤憤的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凶道:「放開我,不然我就打你。」
郁城深呼吸了一下,他想凶肖白幾句,但是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的點去說他,難不成要說你他媽別瞎撩我?
這是兄弟間該說的話嗎?
換了片刻,郁城儘量平穩的說:「我餓了。」
肖白:「……」
肖白:「那您老人家方便放開我嗎?」
郁城鬆開了手。
肖白已經被他折騰怕了,得了空隙快速起身跑了。
郁城整個人躺在了地毯上,看著聖誕樹上的彩燈發呆。
太亂了,他完全不知道怎麼解釋剛剛的感覺。
他和肖白的相處方式出了問題,或許只有他這麼覺得,因為肖白好像完全沒察覺到哪裡不對勁兒。
肖白從廚房裡出來了,手裡捧著香噴噴的烤雞,放在了餐桌的正中間,他踢了踢郁城的小腿:「起來端菜,別偷懶。」
郁城有氣無力的「哦」了聲,等他又進了廚房才慢吞吞的爬了起來。
但是他完全沒起來的意思,拖著腮看那隻盤中火雞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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