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穿著藏青色寬鬆休閒套裝,風格隨意慵懶,一頭栗色短髮,有點嬰兒肥的臉頰貼著個創可貼,明亮的大眼睛裡盛著笑,正眉飛色舞地跟一起吃飯的同桌人說話,逗得一桌人都在笑。
他清晰地記得自己當時心跳的聲音幾乎穿破耳膜,全身的血液都上涌,他當場臉就紅了。
姜藤還詫異的問他:「你怎麼了?」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他:「哪個是?」
那桌有四個人,說不定不是他。
姜藤下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僥倖,他說:「那個正說話的,笑得最好看的。」
也是,越游那樣的人,只要一出現就會壓下所有人的光彩,讓眼睛裡只能看到他。
第二次見越游時姜藤沒在,是在學校的小廣場上,當時越游帶著個鴨舌帽,穿了一身有點嘻哈風的衛衣衛褲,特別酷地踩著一塊兒滑板,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帥得要命。
他忘了去打球,他滑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他常常想,如果先認識越游的是自己就好了,可惜沒有如果。
已經快到零點跨年,越游的生日都快過去了,他還是沉沉的睡著。
井閒不忍心叫醒他,拿著手機看時間。
23:59:00
開始倒計時一分鐘。
井閒微微側過頭,望著近在咫尺的越游的睡顏,電影變幻的光影映在他的臉上,每一個細節都足夠讓他悸動。
他唇角輕揚,溫柔且虔誠地說:「23歲生日快樂,大帥哥。」
「我超級喜歡你的禮物,」話音剛落,正睡著的那人冷不防地睜開眼睛,一雙暈著困意的眸子正對上被驚了一下的井閒的視線,聲音懶洋洋地,很好聽。他小聲說:「對不起啊,閒哥,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我太任性了。」
兩個人距離很近,說話時呼吸幾乎交錯,越游就這麼靠在井閒的肩頭,溫軟地看著他。
井閒垂下眸子,掩下眼底的暗色,輕聲說:「我才該道歉,害你沒吃上飯,沒去成遊樂園,你期待了那麼久,都被我搞砸了。」
周圍傳來低語聲,零零碎碎地說著:跨年了。
越游直起身,用力抱住井閒,湊在他耳邊說:「閒哥,新的一年越來越帥,發大財!」
越游身上有股子棉花糖的甜味兒,井閒那一瞬間終於明白,越游無論是什麼時候在他心裡都是甜的,從他見他第一眼時就是這樣。
他勾起唇,回抱了越游,手覆在越游的背上,鼻尖順著他的肩側緩緩蹭了蹭,然後在越游的頸側停住,不動了,這裡他可以聽到越游脈搏的跳動,平穩、有力,他的心跳頻率漸漸貼合。
周圍有人在接吻,有人在告白,沒人注意他們,沒人注意擁抱著的兩人,更沒有人注意壓在心底幾欲噴薄而出的愛意。
「不看電影了,」井閒深深吸了一口氣,挑起唇,輕鬆道:「帶越小游去吃大餐。」
他拉著越游起身,穿過座位,出了影廳,直到坐上車越游還沒反應過來。
越游瞪大眼睛:「要去哪兒?」
井閒:「宣武門。」
越游湊過去看他的手機:「去宣武門幹什麼?」
井閒:「吃螃蟹。」
計程車平穩地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越游看著手機屏幕上精緻川菜,吞了吞口水,說:「現在太晚了。」
「這家就是晚上營業的,」井閒切進了微信,說:「賠你的大龍蝦。」
越游沒說話,他戳了一下井閒的屏幕,進了自己的對話框,看到了井閒給他發的消息。
很多條消息,都是道歉的。
他當時其實知道,手機就在口袋裡嗡嗡地不停響,可他沒看,他在和井閒賭氣。
他從來不和朋友吵架,對於朋友他的容忍度一向比較高,可在井閒身上就變了。
為什麼會這樣?
他終於感覺到了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又道了一次歉:「對不起啊,閒哥。」
井閒關掉了手機,抬手,綁架似的捂住了越游的嘴,粗暴地將他按在了自己的腿上,眯起眼睛威脅道:「再提吵架的事撕票。」
越游:「……」
窗外的路燈照了進來,偶爾流動到越游的身上,越游彎起眼睛笑,抬起手,做了個手槍的手勢,抵在了井閒的額頭,被井閒捂住的嘴裡含含糊糊地說著話,聽不清。
井閒稍微放鬆了些,沖他挑了挑眉,就見他整個人都肅穆了起來,他正義地在空氣中上膛,冷笑道:「想不到吧,我是臥底。」
井閒:「……」
井閒正了正眼鏡,氣質頓時一變,有點斯文敗類的意思。鏡片在光下閃過一絲暗茫,他邪氣地勾起唇,他將手指抵在越游的脖頸,沉聲道:「那你猜猜,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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