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心情好,他躺下就睡著了,沒留意臥室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隙,姜藤皺著眉坐在床邊,臉色隱在黑暗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藤住了一個星期,找到房子就搬走了。
他的工作在朝陽,和通州挨著,離越游更近些。
最近姜藤提起越游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他只聽著,並不多插嘴。
直到姜藤臨走前那晚上請他吃飯,酒喝的有點多了,直直地盯著他,問:「閒哥,咱倆是好兄弟吧?」
井閒聽得出他話裡有話,但還是說了聲:「是。」
姜藤:「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和越游提起過當年分手的原因?」
「沒有,」井閒予口惜口湍口兌。說:「我和越游關係好,但沒必要提這個,越游接不接受你跟我沒關係,也別從我這兒找突破口。」
姜藤鬆了口氣,他看著井閒,似乎還想問什麼,但沒出口,只是碰了碰井閒的杯。
「你和柳郯談了兩年多了,真的說斷就斷?」井閒託了托眼鏡,說:「我看他挺喜歡你的。」
姜藤沉默了會兒,說:「我身邊人多,他受不了,自己提的。」
姜藤身邊沒斷過人,他性子冷傲,眼光很高,外形優越,家境也算好,大學裡就是個風雲人物。
井閒眼中閃過一絲諷意,漫不經心地說:「你覺得越游受得了?」
「不一樣,」姜藤說:「有越游我就收心了。」
井閒一哂,沒再說什麼。
越游收到柳郯的消息時正在吃午飯。今天天氣格外冷,他不想出去吃,定的外賣。
他吸溜著麵條,看著好久好久不聯繫的大學室友發來的消息:「越游,我來北京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越游大學時候跟他關係還不錯,經常一起上課下課,不過畢業後他給他發了好幾回消息他都沒回,後來慢慢就斷了。
只是聽別的室友提起來他在外貿公司工作,還挺穩定的,那時他才知道他只是不和自己聯繫。
越游擰眉想了想,回復道:「要請也是我請你,你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你。」
柳郯:「不用,我晚上到,我去找你。」
北京陰了一整天,鄰近要下班了雪終於落了下來。
今天沒風,寫字樓窗外的路燈下靜靜飄著大片大片雪花,所有工作都差不多結束了,他只等著下班了。
老闆就是這時候冒出來的,他從辦公室里溜達了出來,在幾個工位附近裝模作樣的巡視了一圈,幾個摸魚的同事立刻正襟危坐。
越游的工位在窗邊,以他對老闆的了解,對方肯定不會多走那兩步路過來,他心安理得地繼續摸魚,電腦上跳出了一條微信消息,他打開看,居然是姜藤發來的。
「我和井閒在你單位樓下等你,黑色奔馳,魯牌的,下來就能看見。」
今天可真是趕巧了,都是故人。
他切換對話框,正要給井閒發消息,就聽他那個溜達雞老闆說話了:「臘八了,給大伙兒發點福利,一人一袋大米,兩桶大豆油,還有兩箱八寶粥。」
越游:「……」
這特麼怎麼抗?您就不會實在點發購物卡嗎?
這單位沒幾個年輕人,多數都過了三十,有家有室,看著都挺高興,他想讓他們更高興點,想把東西送人算了,看見彌勒佛似的老闆,決定還是不傷他的心了。
他隨大流地啪啪鼓掌,裝模作樣地對口型:「謝謝老闆!」
老闆挺滿意的,他不白滿意,一下子來了十幾分鐘的即興演講,這下好了,被迫加班十分鐘。
他左手兩桶油,右手兩箱八寶粥,肩上還扛著一袋大米,負重進了電梯,沒控制好速度,一不留神踩到了前邊人的鞋。
周圍人都靜了,越游也僵了。
前邊那人慢吞吞地轉身,灰色襪子踩在地上,不緊不慢地說了句:「年輕人總愛著急,不要總是莽莽撞撞的。」
然後他把那隻被踩掉的鞋淡定地穿上了,還把鞋跟兒在地上磕了兩下。
社死啊。
他看著周圍大哥大姐要笑不笑的目光,也有點想笑,但領導在呢,大家都裝得挺好。
出了公司他就自由了,幾乎是小跑出了大樓,樓下有一輛車打著雙閃,他剛看了眼車牌,車門就開了。
井閒先下來的,走過來接他手上的東西:「這是幹嘛?搶了糧油店?」
越游撇了撇嘴:「來自我們小老頭兒的關愛。」
後備箱被緩緩打開,駕駛室的門開了,姜藤下來了。
井閒注意到越游明顯在看到姜藤的瞬間愣了一下神。
他的心裡像針扎了一樣難受,避開了視線,正要把他的米和油往後備箱裡放,越游突然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他的頭髮呢?怎麼胖成這樣了?」
井閒:「……」
井閒眼神奇異地看他:「你就想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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