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擠滿了人,高台上有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聲音如洪鐘般朗朗念道蘭薰而摧,玉縝則折;物忌堅芳,人諱明絜。曰若先生,逢辰之缺。溫風怠時,飛霜急節。贏羋遘紛,昭懷不端。謀折儀尚,貞蔑椒蘭。身絕郢闕,跡遍湘干。比物荃蓀,連類龍鸞。聲溢金石,志華日月。如彼樹芳,實穎實發。望汨心欷,瞻羅思越。藉用可塵,昭忠難闕。
雄偉的牛角號吹起,龍舟應聲而動。
朝顏牽著汲央大人的手擠在最前邊,隨著身旁的凡人們一起揮著手給龍舟吶喊鼓勁兒。
汲央微微俯身,將下巴墊在他肩上,有些好笑道:「我聽了許久,也沒聽出你在給哪個鼓勁兒。」
朝顏答道:「誰在最後邊我給誰鼓勁。」
汲央:「這是為何?」
朝顏眨了眨眼,道:「即使落在最後,也是有人為他們鼓勁的。」
朝顏天生心腸悲憫,心思純淨,最適合做神仙。
天下起了雨,賽過最後一場龍舟後,人也紛紛散了。
朝顏抬頭望天,意猶未盡道:「汲央大人,天黑了。」
「天黑了!」
朝顏拉著汲央大人往城裡跑,道:「快去買棺材。」
棺材鋪果然開門了,老闆和氣地給挑了個棺材,送他們出了門,熱情道:「下次再來。」
朝顏擺手,連連道:「不了不了。」
出城門時天已經黑透了,雨嘩嘩下著,城門口除了兩個守衛沒有其他人了。
朝顏沒看見小骨頭架子,心中有些著急,道:「他是不是等不到我自己走了?」
汲央拍了拍他的肩,向城牆根看。
朝顏隨著他看過去,就見小骨頭架子正蹲在城牆根兒,耷拉著頭。
他身前有個小水窪,雨滴砸在裡邊盪起震震漣漪。
他小骨頭架子就這麼抱著雙膝低頭看著,一動不動。
朝顏跑了過去,在水窪邊停下,撐著膝也向里看,於是一人一骨頭架子的影子映在上面。
雨避開了這小小一方土地嘩啦啦下著,水面慢慢平靜,小骨頭架子垂頭看著那水面,忽然抬起頭。
他沒有皮肉,只剩下一副白骨,可朝顏仿佛能感覺到他的驚喜。
他或許以為自己誆騙他,不會回來了。
朝顏從小布袋裡將棺材取了出來,放在地上,彎著眼睛道:「對不住,我回來晚了,你看看這個棺材你喜不喜歡。」
小骨頭架子愣愣看著朝顏,良久,小聲道:「喜歡,喜歡的。」
他歡喜地繞著那精緻的小棺材跑了兩圈,扒拉開棺材蓋,躺了進去。
臨關上時,他對朝顏認真道:「多謝相送,來世我會報答你。」
說罷,棺材合上了。
汲央這會兒才走過來,對還在低頭看棺材的朝顏道:「他投胎去了,已經不在了。」
朝顏愣了愣,抬眸道:「這麼快?」
汲央:「你用棺槨渡了他,他就找到黃泉路了。」
朝顏鬆了口氣,眉開眼笑道:「雨太大了,找個地方躲雨吧。」
往西兩里有座山,山中有個乾乾淨淨的山洞。
朝顏靠在汲央大人腿上喝雄黃酒,只喝了幾口就有些醉了,汲央也沒阻攔他,撐著頭饒有興致地看他。
朝顏喝酒後十分有趣,汲央又等了會兒,果然見朝顏暈乎乎將酒壺放下,轉頭叫他:「汲央大人。」
汲央應了聲。
朝顏張開雙臂,道:「要摸摸。」
汲央:「……」
朝顏厚著臉皮湊了過來,紅潤的唇瓣在他唇上「吧唧」親了一口,手摸上摸上了他的耳朵,放在掌心揉了揉,撒嬌道:「要變原型。」
他的掌心很熱,唇又軟又甜。
汲央眸色漸漸暗了下來,手撫上朝顏的臉頰,誘哄道:「朝顏讓我高興了,我就變給你摸。」
汲央大人怎麼才能高興?
朝顏跪在地上,低頭笨拙地解著自己的衣帶。
汲央再也忍不住,將他壓倒在地上,一把撕碎了他的衣裳。
洞外大雨滂沱,洞內情慾肆虐。低喘聲與放縱的呻吟被雨隔絕,泄露不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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