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趕在中秋節前完成,把這一天給毛毛做紀念日。
他畫畫的時候,楚蘅一般都會在他身邊待著,有時候玩玩遊戲,有時候看電影,有一次繆溪忘了時間,等到凌晨三點的時候準備歇一會兒,轉頭發現楚蘅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帶著耳機,臉貼在手臂上,睡得很乖。
電腦外設的光朦朦朧朧照在他的臉上,很溫柔。
繆溪也趴在了桌上,枕著手臂看他,他的目光一點一點描繪著他的輪廓,描繪那讓他初見就驚艷的面龐。
半晌,他忍不住用指尖輕輕碰了碰他微垂的眉骨,楚蘅呼吸平穩,沒什麼反應。
他彎起唇,指尖順著他的眼尾慢慢向下,勾勒出他英挺鼻樑的輪廓,然後,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指尖微微一熱,被含進了唇齒間,他的食指被輕咬著,那個熟睡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眸中暈著困意。
繆溪眼睛裡映著他的影子,用氣音和他說悄悄話:「怎麼不回去睡?」
楚蘅抿唇,舌尖抵在他的指腹,吮了一下他的指尖。
細細麻麻的觸感從指尖侵入了心底,心臟又溫柔得像是被泡在水裡,他小聲說:「蘅哥,你真好看。」
楚蘅放開了他的指尖,臉在手臂上輕輕蹭了蹭,聲音帶著微啞的倦意,他看著繆溪的眼睛,說:「你的眼睛都熬紅了。」
繆溪:「我沒事。」
楚蘅直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脖頸,說:「我們去睡覺吧。」
繆溪:「……」
他向楚蘅身前靠了靠,小聲說:「蘅哥,那個吻痕淡了。」
楚蘅:「……」
他微微揚頭,露出修長的脖頸,說:「還想要一個。」
繆溪笑著靠了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喉結上親了親,問:「同事沒問你是怎麼回事嗎?」
楚蘅:「……問了。」
繆溪在他的鎖骨上邊選了個地方,吮了一下,問:「你怎麼說的?」
楚蘅:「我說被人吮的。」
繆溪:「……」
繆溪悶笑了聲,說:「也太直接了吧?」
楚蘅垂眸望著他冰藍色的髮絲,聲音低沉:「他們能看出來。」
繆溪輕輕「嗯」了聲,這次吮得有點用力,過了十幾秒,他微微離開,將下巴墊在楚蘅肩上,閉著眼睛說:「抱我好不好?」
他睏倦地打了個哈欠,說:「我不想走路了。」
楚蘅摟住了他的腰,有力的手臂托起他的腿彎,把人橫抱了起來。
他的腳步很穩,繆溪覺得很安全,就這麼閉著眼睛,一路回了臥室。
凌晨三點多,繆溪抱著楚蘅的腰,懶趴趴地說:「蘅哥,晚安。」
楚蘅隔著夜色看他,輕聲問:「繆繆,要畫完了嗎?」
繆溪逐漸失去意識:「快了……」
楚蘅沒了困意,呆呆看著黑暗良久,輕聲問:「繆繆,你要離開了嗎?」
繆溪沒應,呼吸平穩了下來。
時間只是人類定義的概念,或許它是虛幻的,宇宙中根本沒有「時間」。
比如在月球生活的太空人會比地球上的人衰老速度慢,正如「廣義相對論」中提出——時間因為引力而不同。
但無論怎麼說,宇宙中熵的變化始終為增值,並且不可逆轉或重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會返回,或者重來,正在一點一點接近終點,接近分別。
楚蘅在單位,工作不忙的時候就會捧著手機看,大多時候裡邊是沒有新消息的,同事經過的時候,看見他對著手機發呆,忍不住八卦一兩句:「怎麼,失戀了?」
楚蘅多半會搖搖頭,並不說話。
他是膽小鬼,始終沒有勇氣去問一問繆溪他們的以後,只等著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的一刻。
九月中旬,中秋了。
繆溪把最終章交給編輯的以後,大哭了一場。
他蜷縮在懶人沙發上,一遍一遍看著投影牆上毛毛的視頻。
他蜷縮在小小的懶人沙發上,用袖子擦眼淚,給楚蘅發消息:「哥哥,我完結了。」
今天楚蘅大概很忙,一直沒有回覆他。
今天楚蘅確實很忙,多車連撞,大型交通事故,他忙得幾乎沒有喘息時間。
今天中秋,大多數人都放假,在家裡吃月餅,過團圓節。
但殯儀館是無休的。
等他能看手機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距離那條消息的接收時間已經過了七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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