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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邊老虎越來越近,仿佛在他耳邊嘶吼,那個英俊的男人不斷催促他:「菘藍,快走。」

衛菘藍反而向後退了一步,他看著那個小坑,坑裡存著淺淺一層水,水上波紋陣陣,他的臉映在上面,男人的臉也映在上面,不同的是,他的很清晰,對方的一片模糊。

衛菘藍忽然覺得很害怕,從心底生出一種毛骨悚然來。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男人抓他抓得很牢,他用力掙扎,男人目光憂傷地看著他,說:「菘藍,跟我走。」

他不想跟他走,自己都不認識他。

衛菘藍用力推了他一把,對方猝不及防,鬆了手,猛虎張著血盆大口向他撲了過來,下一瞬,他從夢境中掙脫。

睜開眼睛時,月華靜靜灑在他的身上,九月的夜風吹得他面上冰涼,他低頭看,自己正站在陽台邊緣,樓下路燈燈光黯淡,他的腳已經有半截懸在半空。

他扶著窗慢慢蹲了下來,他全身僵硬得一時沒辦法動作,剛嚇出的汗被風吹涼,他分不清自己現在篩糠一樣發抖是凍的還是怕的。

緩了很久,他才有力氣挪動步子,慢慢爬下了陽台。

他把窗鎖死,陽台門也上了鎖,所有窗簾都拉好,鑽進了被子。

他像嬰兒一樣緊緊環抱著自己,把被子蒙在頭上,在那個小小的空間裡,他將額頭抵著自己的膝蓋,體溫漸漸回暖,哆嗦著手打開了手機,給那個他很喜歡的、看起來會法術的非常厲害的人發了消息。

他說老公,我遇上了點麻煩,能幫幫我嗎?

「你沒回復我,我就到處找人幫我,」衛菘藍緊緊抓著封懷的道袍,啞聲說:「我不敢睡覺,中間睡過去幾次,都差點醒不過來,有一次我甚至跑到了馬路上,差一點被迎面來的車撞死。」

封懷抬手,在他肩上拍打兩下,像在拂去灰塵。

「應該是陰桃花,」封懷問:「你能看清他的臉嗎?」

「能。」

衛菘藍忽然覺得自己身體輕鬆了很多,近幾天身上包圍不散的寒意漸漸退去,他不禁貼得更近了些,抓住了封懷的手,說:「很清楚。」

封懷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嚴正開口道:「請你自重。」

衛菘藍仿佛沒聽見,輕聲說:「我看得很清楚,他在夢裡一直想讓我跟他走。」

封懷捏了捏眉心,道:「夢裡見到的陌生人,如果面容模糊,就是生人,如果看得很清楚,那你夢到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衛菘藍身體一僵,蜷縮了起來,顫聲問:「陰桃花是什麼?」

機票賣光了,封懷連夜坐火車來的,站了十個小時沒休息,也有些疲憊了。

他微微舒展長腿,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說:「陰間的桃花。」

話說完,不見回答。

封懷低頭看,那孩子已經睡著了。

他被鬼纏得太久了,身上陰氣極重,即便穿再多也會覺得冷,這會兒靠著封懷睡,因為運勢低而沾染的晦氣被掃去,陰氣也漸漸消散,身體一輕,他抵不住倦意,終於睡著了。

屋裡暖氣很足,很安靜,封懷捏了捏眉心,坐起身,將男孩兒抱了起來。

這屋子不大,不到六十平,有兩個臥室,一個裡邊放著雜物,另一個住人。

封懷把男孩兒放在了床上,扯了被子幫他蓋好,低頭看了他一眼。

男孩兒眉宇間還有黑氣,臉色慘白,真難為他能堅持到現在。他再晚來一天,說不準他就真撐不住了。

封懷取出一張符,塞到了他的枕頭下邊。

隨後,轉身出了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封懷站在窗口,低頭看向樓下,風吹過,地面落葉刷啦啦從門前小路跳過,天冷了下來。

他的目光在小區里打量了一周,在窗上貼了張符咒,又去門口貼了一張。

這房子裡很乾淨,那纏人的鬼並沒在這裡。

陰桃花……

封懷捏了捏眉心,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

他很久沒有睡過一個踏踏實實的好覺了,往往都是困得厲害了,自己睡過去一兩分鐘,然後立刻把自己叫醒。

這一次,他睡得很沉、很香,一個夢都沒有做,醒過來的時候骨頭都軟了。

睡前的狀態很差,他現在仍然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臥室里沒開燈,一片漆黑,臥室門上鑲嵌著不透明玻璃,有燈光從客廳模模糊糊散了進來。

他茫然了一瞬,猛得從床上彈起,沒顧上穿鞋,赤著腳衝進了客廳。

竟然不是夢。

一個大帥哥正坐在他的客廳,身上穿著藍色道袍,黑髮被簪起,長腿交疊,頭微微後仰,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一副仙風道骨的慵懶模樣,帥到極致了,明明只是安安靜靜坐著,卻看得他心潮澎湃。

比起心裡的激動,他眼睛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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