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盧半仙住得遠,在一個鄉鎮,兩個人租了輛車。
封懷跟著導航開,一路出了城,車變得少了起來,隔一會兒才能見著一輛,道路兩旁小柳樹正簌簌掉著葉子,大概很快也會光禿禿了。
「他們好像在挨個酒店搜,」衛菘藍抱著封懷的包,道:「我們沒地方住了。」
封懷沉吟片刻,道:「後天是這幾個月陰氣最盛的一天,再等就要等到冬至了。」
他的意思衛菘藍明白,他們得儘快找到自己,要不李榭估計都要爛了。
他們這裡還保留著土葬傳統,說不定李榭現在已經爛了。
他很久沒出城了,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象,心情緩緩放鬆了下來。
「封懷,」衛菘藍撐著腮,問:「江西長什麼樣子?」
前邊跑過一隻野狐狸,封懷減緩車速,沒答。
衛菘藍看著深秋滿目燦爛的金黃,說:「你回去後會忘了我嗎?」
封懷皺了皺眉,沒說話。
衛菘藍:「反正我還是會去你的帳號下留言的。」
封懷語氣微涼,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昨晚睡得好嗎?」
衛菘藍眨了眨眼,轉頭看他:「挺好的啊。」
封懷微微點頭:「我覺得也是。」
衛菘藍呆呆地張口:「啊……」
封懷眉心微蹙:「精力用不完就下去跟著車跑,別煩我。」
誰煩他了?
衛菘藍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安靜了十幾分鐘後,衛菘藍很小聲地說:「忘了買水。」
話剛說完,封懷遞過來了一瓶奶茶,他認真看著路,沒分給他半個眼神兒。
衛菘藍驚喜地接了過來,問:「什麼時候買的?」
奶茶是瓶裝的,還溫熱。
衛菘藍擰開,含住瓶口,喝了一小口,他低著頭,長長的眼睫低垂著,沉默了下來。
一百多公里的路,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到地方時正好是中午。
這是個不大的鎮子,灰突突的,比村子大不了多少,只偶爾有幾間二層小樓,大多都是平房,路上行人也不多。
導航至多能到這裡,具體位置就不知道了。
封懷停了車,道:「先吃飯吧。」
衛菘藍:「正好,問問有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冷風吹過,撩起了封懷的衣擺,衛菘藍背著包下車,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什麼也沒有。
衛菘藍:「在看什麼?」
封懷收回環顧的目光,道:「沒什麼。」
這小鎮的飯菜也不好吃,重油重鹽,店鋪陳舊,桌子上的油垢不知積了多少年,都已經看不清本來木色了。
封懷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衛菘藍雖然不挑食,但也實在沒什麼胃口。
深秋了,晚上溫度已經零下,小餐館裡搭了爐子,這會兒正燃著,屋裡很暖和。
衛菘藍喝了口奶茶,對癱坐在爐子邊上玩線上麻將的店主叫道:「叔,跟您打聽個事兒。」
那頭髮油膩膩的店主掀起一個眼皮看他,待答不理道:「什麼事兒?」
衛菘藍:「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姓盧的大師?」
「大師?」那店主屈眼看他,看傻子一樣看他,譏諷道:「這年頭哪有什麼大師?封建迷信。」
衛菘藍:「……」
衛菘藍不死心,問:「那有姓盧的嗎?」
「沒聽說過,」店主不耐煩了,用屁股對著他,道:「問別人去。」
衛菘藍癟了癟嘴,轉頭看封懷,見封懷正在喝奶茶,他的那瓶。
他微微仰首,將奶茶貼在唇上,吞咽間喉結滾動,配上他的氣質,有一種禁慾的蘇感。
聽著他輕微的吞咽聲,衛菘藍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發燒。
「去問問別人吧,」衛菘藍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線條性感的脖頸,舔了舔唇,提議道。
封懷放下瓶子,說:「不用了。」
衛菘藍微微一愣,隨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北風揚起了塵土,天有些陰了,空蕩蕩的大街對面是一排不知靠什麼維持下去的老舊店鋪,封懷的目光望向那排店鋪更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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