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燃:「我心裡有數。」
許晏並不感興趣,倒在床上,嘆了口氣,又道:「那夜若是下了砒霜該多好。」
百里燃瞟他一眼,道:「我看你像砒霜」
許翀的父親與許無歸是親兄弟,只不過他的父母在十四年前的一次武林內亂中死去,留下了不足五歲的許翀,被飛來峰收養。
多年來與許無歸沒見過幾次面,並不親厚。
這一次見面,許無歸倒是對他表現得極為關心。
他心裡清楚,這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拉攏他的師門。
先前許翀在江湖遊歷曾與許晏交情尚可,除他之外,與藏劍山莊的他人都是交情泛泛。
便是這樣交情泛泛的一群人,將他叫到了一群女眷中間。
許無歸的寵妾眉夫人、婉夫人年紀都不大,同許翀歲數相當,卻做出了一副長輩姿態。
「阿翀,」眉夫人溫婉笑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比你小了一歲的晏兒都要成婚了,你卻還未成家,你父母走得早,沒人幫你操持,今日我們便幫你定下。」
許翀是謙謙君子,為人正派和善,便給人印象是溫吞好拿捏。
她們料定許翀人品佳,並不會給長輩難堪,會順勢應下。
未等許翀開口,婉夫人叫道:「燕晴。」
她身後走出一個姑娘,容貌清麗,並不多麼美貌,只是看著很舒服。
她對著許翀盈盈一拜,眉眼間並不見羞怯,舉止大大方方。
婉夫人:「這是我舅父家的妹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便帶回去,讓她在你身旁服侍。」
許翀斂眸道:「在下無意成家。」
「沒叫你娶了她,」眉夫人笑道:「就叫她給你做個暖床丫頭。」
她端起茶盞,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語氣微微沉了下來,慢悠悠道:「這是莊主的意思。」
她以為拿許無歸來壓他,他不收也得收。
卻不料許翀絲毫沒給她面子,他一襲白衣亭亭站在涼亭下,不疾不徐道:「在下師門修的是清淨,若是背棄,便是叛出師門,二位夫人的好意,在下恕難從命。」
說罷,轉身離去,根本沒留意兩個人難看的臉色。
花園中百花盛放,花香引了不少蝶上下翩飛,十分美麗。
轉過一處十字路,一陣爽朗笑聲傳來,他腳步微頓,向湖邊看去。
百里燃和許晏正坐在一起釣魚,也沒正經掉,拿著魚竿相互打鬧。
晚夏的風輕拂垂柳,少年臉上的笑容不是作假,他們兩個歡喜是真的好。
他緩緩握緊掌心,站在原地,面無表情望著這一幕。
——「許公子。」
一道清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微微回神,側身看去。
就見方才那個姑娘追了上來,她在許翀面前盈盈一拜,大大方方說明來意:「許公子之所以拒絕,是因為你我並不相熟,武林大會要持續一個月,我們便慢慢相處,到時你再拒絕也不遲。」
許翀不想與人糾纏這種事,本就無意,多說一句都是耽誤人家。
他乾脆不說話,行了個禮,轉身向前走去。
目光不經意掃過湖畔,他對上了百里燃的目光。
他們相距不遠,說話很容易被聽見。
許翀俊臉上無波無瀾,避開了他的目光,抽身離去。
許晏護著百里燃,那些要拿人的也沒法子,畢竟這是藏劍山莊的地盤。
只是積怨越發深了,鶴鳴派死了人,碧水山莊也死了人,都壓著火氣,想看藏劍山莊如何給出一個交代。
夜幕降臨,百里燃在院中烤魚,許晏又被叫去罵了。
下人過來通傳,鶴鳴派來人求見。
是之前邀他比武的小公子。
他走到百里燃面前,先行了禮,直奔主題:「是不是你殺的人?」
百里燃將烤好的魚遞給他。
那十五六歲的小公子懵了一瞬,接過,別彆扭扭道:「多謝。」
「我沒殺人,」百里燃起身,淡淡道:「你若是不想卷進這些事端,便早些離開。」
「這是何意?」陸荏下意識追出一步。
百里燃沒回應,隨意擺了擺手,進了房門。
今夜無月,外頭起了霧,窗邊的桌上一片濕潤。
百里燃將下人遣散,褪去衣袍,將自己泡在溫水裡。
那些人一定就在藏劍山莊裡,到底在哪?
前些日子他快馬加鞭去了一趟潲水幫,那時江湖便有傳言是鬼怪作祟。
那裡比前兩個做得更乾淨,人被魚咬得血肉模糊,什麼線索也沒了。三個死者看下來,他本來毫無頭緒,回來時下雨遇上滑坡,從山上滾了下來,不經意撞上楊琚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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