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門派有世仇,十四年前韶山派掌門就是讓嵩山派的人一劍戳死的。
一大早發現了屍體,兩個大門派都人多勢眾,不管不顧怒火上頭,直接打了一架,砸了藏劍山莊好幾個院子,好不容易被眾人攔了下來。
許晏要他去看的熱鬧就是這個。
百里燃戴著斗笠,站在武林人中間,目光卻沒往上看,而是觀察著人群。
那夜在酩酊山天色太暗,那兩人又穿著夜行衣,看不清面貌,但身形他記得很清楚,只是這些天他亂逛查探,並沒線索。
許無歸後面站著許翀,他依然一身白衣勝雪,安靜地站在後面,身姿挺拔,俊美無雙。
他這樣隔著白紗看著他,想起昨夜的事,不禁身體發熱。
腰上還酸著,肩上傷口還疼,他遙望著台上的人,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角。
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覺,許翀忽然抬頭,看向了台下。
人群擁擠,他的目光當不當正不正望向了他的方向。
風將白紗掀起,驚鴻一面,又垂落下來。
許翀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雖然臉上依然無波無瀾,可百里燃的臉還是燙了起來。
智虛大師拖著病軀上來打圓場,直言道:「此事怕是另有隱情,臨近武林大會,怪事頻發,諸位不要上了賊人的當。」
有人冷笑一聲:「老禿驢,你連達摩念珠都護不住,有什麼臉面在這裡說話?」
這話說得不客氣,可依然有許多人附和,顯然這事已經有許多人不滿。
智虛大師宣了句佛號,不說話了。
底下又有人喊道:「七大神兵就剩下敕勒鞭仍在,我說李美人,你一個女人家能護得住嗎?不如拿出來,由我們共同看護,也比你把它丟了好。」
李銘心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右手握著鞭子,妝容精緻美艷,她冷笑一聲,道:「我護不住,你們就護得住?」
台上眾人仿佛早就說好一般,說道:「一起看護,總比你一個人看要周全。」
「是啊,楊莊主他們死得如此蹊蹺,這也是為了李掌門好。」
許無歸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輕咳了一聲,正色道:「若是李掌門將敕勒鞭交出來,藏劍山莊定當傾全力護衛,況且,若是敕勒鞭真的丟了,李掌門怕是擔不起這個責任。」
這話說完,台下人頓時喧嚷起來。
這敕勒鞭本就是李銘心的,而他這句話聽起來倒是大義凜然,倒是讓這些人開始認為敕勒鞭是自己的東西了。
李銘心似笑非笑,將那俊俏的鞭子在掌心拍了拍,慢慢環視一周,慢條斯理道:「哪個想要這鞭子,上台來,若是能打得過我,儘管拿去。」
台下一瘦小漢子不懷好意地笑道:「要打也不能在這兒打啊,在床上不是更夠勁兒?」
一道白練閃過,只見那瘦子被鎖住喉嚨,直接從下邊拖上了高台,李銘心身後一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嬌俏面容冷若冰霜,白練在她手中仿佛是活的,飛上了高高木台。
那瘦子被勒著脖子直直拔起,吊在了三丈高台之上。
台上台下一時鴉雀無聲。
李銘心站起了身,舒展了下婀娜身姿,潑辣聲音清清楚楚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敕勒鞭我自然守得住,守不住,我就毀了它。」
夜裡又下起了霧,將夜色里的一切蠢蠢欲動遮掩了起來。
藏劍山莊一如往日熱鬧,且越來越熱鬧。
內院,還是那間柴房,還是那對野鴛鴦,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幾乎搖塌了床。
「平哥哥……慢點……眉兒不行了。」
「夫人,小聲些,別叫我爹聽見了。」
「呵……你爹怕是也正忙,想不起來我呢。」
「老不死的!」男人發狠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手刃了他!」
一隻貓兒踩著瓦片走過,綠油油的貓瞳看了眼也正經過的百里燃,二者靜靜對對峙,忽然一隻烏鴉低空飛過。
百里燃還未等出手,那貓腳下一蹬,向烏鴉飛撲。
一片瓦滑落下去,重重摔到柴房門前,碎了一地。
裡邊的聲音停了,霧色里一片死寂。
百里燃:「……」
一個喘息的功夫,有人提劍從房裡出來,正是許平。
目光陰鷙,看向房頂。
上邊空蕩蕩,一隻野貓走過,嘴裡叼著烏鴉,黑羽飄飄蕩蕩,落了一片在潮濕地面。
許平鬆了口氣,收起劍,轉身回去。
另一個荒院,野草長了老高,無人打理,樹後,百里燃被捂著嘴,抱在懷裡。
他將那隻手拿開,身體卻被推到了樹上。
他仰起頭,唇被重重親了一口。
他忍不住笑,環住那人的腰,低聲叫他:「夫君。」
許翀低低應了聲,從懷裡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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