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笛嘴癟了癟,又哭了,他甩開厲寒的手,坐在地上低頭嗚嗚咽咽地哭。
他剛剛用那番話結束了他長達九年的暗戀,那個在他生命力占有絕對分量的、強行剝離就像抽筋拔骨一樣疼痛的愛戀,他告別了自己的青春,渾身都疼。
厲寒走了。
他餘光里看到。
有人問他:「同學,你沒事吧?」
鹿笛搖頭,沒應聲。
過了一會兒,眼前重新走過來一個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腳下踩著一雙價值不菲的白球鞋。
鹿笛慢慢抬頭,看見了厲寒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
他伸手抓住鹿笛的手臂,硬將他從地上薅了起來,手臂被攥得疼,同時,一陣輕微的雨後森林的氣味傳進鼻間,靜謐、清雅,是厲寒信息素的味道。
「講道理是吧?」厲寒扯著他的手,往小池塘外邊走,鹿笛踉踉蹌蹌,像是一個破麻袋一樣被他拖著,走到沒人的地方,厲寒一把向他拖到面前,俯身看向他的眼睛:「來,講吧。」
Alpha強大的威壓將他籠罩時,他短路的腦袋忽然通暢,終於知道怕了,他紅著眼睛,嚇得往後躲,厲寒那雙手卻像是鐵索一樣,他半點都動不了。
鹿笛沉默了一下,滿臉淚痕,悲悲切切望著他。
有那麼一會兒兩個人都沒開口,就這麼相互對視著,呼吸很輕。他們兩個並不熟,沒到那個能吵架或是往深里說話的程度,所以鬧成這樣,其實很尷尬。
鹿笛知道,人家厲寒根本不想理他,就是剛剛被他給鬧毛了。
厲寒好整以暇地看他表演:「又想唱哪出?繼續。」
鹿笛:「……」
他早就看明白自己的屬性了,所以示弱或是說謊根本沒用。
鹿笛收回了那副可憐樣兒,轉開頭,悶聲悶氣道:「不唱了,動手吧。」
厲寒沉默了片刻,鹿笛心裡忐忑,準備偷偷看他時,聽到他「呵」了聲,手臂被放開,厲寒嘴毒地嘲諷道:「就你這樣的,下不去手。」
鹿笛:「……」
第405章 本該燦爛
他和厲寒不熟,好在他們並不熟,院系也不一樣,不會常見面。
鹿笛回去昏昏沉沉睡了一覺,第二天醒過來,幾個室友興致勃勃拉他一起看學校論壇。
「這不是厲寒嗎?」
「嘖嘖,沒看出來他還是始亂終棄的那種人。」
「聽在場的人說,那個小omega哀怨的,聲聲泣血,哭著喊著說暗戀他年。」
「可惜了,看不清臉。」
鹿笛腦袋嗡嗡的,心驚膽戰地看著那幾張照片,小池塘旁邊沒什麼燈,光線暗,拍出來的都是糊的,能看出厲寒還是因為他這人在學校里太引人注目,憑個背影都能認出來。
翻到底,他的照片都是模糊的,室友都沒認出來,他稍微鬆了口氣。
倒是現在冷靜下來,他才反思昨晚厲寒跟自己一起回來,是倒了大霉,遭了無妄之災。
他猶豫了許久,想跟厲寒道個歉,但是他沒有厲寒的聯繫方式,轉念想起昨晚厲寒說過的話,他又開始憋屈。
什麼叫他這樣的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很一般,很不起眼,但是這話從別人口裡說出來,還是難免讓人生氣。
想來想去,他決定以後還是離這位公子哥遠一點,對他對自己都好。
從那夜後,鹿笛的情緒一直不高。
失戀是一場奔赴刀山火海的刑罰,能扛過來也是脫了一層皮的。
他這不算失戀,暗戀又算哪門子戀呢?
可也足夠他疼了,那是他九年的青春。
不到一個月,他瘦了十來斤,本來健康的身體瘦得像是皮包骨,尖下巴都瘦出來了。
室友鄧小添憐惜地摸著他的臉,嘖嘖嘆息:「這是為誰傷心呢?真是看不過去。」
鹿笛悶著頭學習,誰也不理。
林崢從床上探下個腦袋,慫恿道:「要不你給我們講講,你跟那個如花似玉的大帥哥有過什麼驚天動地的過往。」
鹿笛:「……」
他和齊書宇能有什麼過往呢?他們什麼都沒有,所有的事都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一個人兵荒馬亂,一個人的驚惶不安。
安禾對齊書宇是一見鍾情,是那種見了一面就非他不可的鐘情。
鹿笛和安禾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從來沒見過他那麼瘋狂迷戀一個人,也沒見過有什麼人會真的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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