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個春日,不知從哪兒跑來了一隻小羊羔,挨個墳頭吃草。
豐饒回來時見著了,就把它逮了送給竺羊玩。
一開始那白底黑花的小綿羊還有些怕他,見他就躲著走,過了些時日,反而是見著他就追。
羊長得快,從一隻小羊長到有兇猛鋒利的角的大羊只需幾個月。
它見著竺羊就眼睛發亮,那段日子竺羊幾乎天天被它撒著歡滿墓道地追。
豐饒來就好了很多,他躲在豐饒身後喘息,到了床上時,他趴在豐饒身上沉思,突然按住了豐饒揉他屁股的手,說道:「我尋思著,你給我的這隻羊也太自來熟了,之前看著我嚇得就跑,現在瞧見我就追著我跑,我想了許久這是為什麼。」
豐饒挑眉,饒有興致地問:「為什麼?」
竺羊眨著清澈的大眼睛,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推敲道:「方才我靈光乍現,這會兒是冬天,沒有新鮮草,我是綠的,它估計是想追上我啃一口。」
豐饒:……
豐饒要笑不笑地瞧著他,少頃,把他壓在身下,親吻了下去,很快他就不糾結自己是個什麼色了。
墓中無星辰,不辯時辰。他醒時豐饒不在,迷糊了一會兒,就如往常一樣去拔草餵羊,可草拔回來了,到處也沒找著羊。
路過廚具庫時,他忽然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推開門一看,那隻肥羊已經飲恨而終,羊皮血淋淋地癱在地上,一雙大眼睛空蕩蕩地,嘴巴僵硬地張著,仿佛活著的最後一瞬還在叫,完全不見平日的威風。
豐饒站在一邊,正有條不紊地割著羊肉,一身黑袍乾乾淨淨,只有指尖沾了血,模樣依然是俊的,可竺羊那會兒沒心思欣賞,他怒從心頭起,把手裡的枯草扔到他的身上,吼道:「誰讓你把羊殺了?」
豐饒愣了愣,不解地說了句:「它肥了。」
竺羊氣得眼睛通紅:「你讓我養著它,就是為了肥了宰著吃?」
「是啊……」見他臉色不好,豐饒頓了頓,放下了手裡的刀,安撫道:「你若是捨不得,我再捉一個給你養。」
竺羊氣壞了,上前揪住他的領口就打:「再捉一個我給養肥了讓你宰嗎?」
倆人就打起來了,說是打起來,多是豐饒怕他被器具傷了,張開雙臂護著他。最多看他可愛,忍不住掐了把他的臉,這讓他更加生氣,不分輕重地薅了一把豐饒的墨發。
高高束起的頭髮散開,斷了的髮絲落在他的掌心,化成了黑色的羽。豐饒把他摟進懷裡,溫聲哄道:「下一隻一定不殺了,這隻太兇,我總是怕它碰到你。」
竺羊好哄,被他的花言巧語說得氣消了大半,捏著黑羽不說話了。
豐饒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猶豫著說:「這殺都殺了……」
殺都殺了,竺羊含淚喝了兩大碗羊肉湯。
那之後竺羊在墓道里養過雞鴨鵝,還養過一頭牛,最后豐饒實在受不了這未開化的家畜的味道,說什麼也不讓他養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那日吃完羊後,他被豐饒給吃了。
豐饒把正在看話本子的他推倒在柔軟的床上,將他的指尖含進嘴裡,輕輕咀嚼吮吸,把他十個指頭都弄得濕答答,身子也軟了大半,然後扒了他的衣裳,將他胸前的茱萸含了進去,吃奶一樣吸。
沒等竺羊反應過來就進入了他。
於是竺羊先感覺到了疼,幾下後,他身子就軟成了水,只顧著纏著豐饒要。
「小饞貓,」豐饒粗喘著,吻著他的脖頸,語氣柔和的不像話:「夫君都不知道能不能餵飽你。」
竺羊知道他在故意羞自己,還是在呻吟著時忍不住辯了一句:「能餵飽的。」
說他饞,他是真的饞,豐饒的陽氣重,他貪食。那時他太羞了,全身舒爽的不像話,是生前和死後加起來幾百年裡第一次嘗到情愛的好滋味,羞地不敢看豐饒,都忘了追究他說的那兩個字——夫君。
向來死寂的墓殿裡,迴蕩著兩人水乳交融的聲音,那一段時間在這偌大墓葬的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有他們交歡的影子,最多的還是在這塌上。
豐饒最喜歡自己躺著,讓他騎在自己身上動作,豐饒到了最高處的時候,是他最快活的時候,因為他的身體裡會沖刷著陣陣暖流。
第424章 淵嶠山夜話
那金燦燦的床上高亢的叫聲消失不見,仰著頭失神的少年和被欲望征服粗喘著的冷峭男子也消失了。
幾個無恥的盜墓賊終於裝好了財寶,那沉甸甸的金銀珠寶幾乎把他們壓彎了腰。
老頭兒皮笑肉不笑地推了竺羊一把,道:「小兄弟,走吧,我們帶你去找人。」
竺羊斂眸,跟著幾人往內室走,看著他們用硬物在自己精美的壁畫做標記,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那盜洞就打在他放棺材的主墓室牆角,棺床上方精美的明黃紗帳被扯落在地上,仕女的銅像也凌亂地倒著,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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