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曜:「……」
都快十二點了,不睡覺幹什麼?
這床是新的,還帶著股子淡淡漆味兒,嚴端墨沒脫鞋,直接躺在床上,枕著一條手臂,閉上了眼睛。
身側床墊微微凹陷,咯吱一聲輕響,有人在他身邊躺下了。
嚴端墨沒吭聲,當做沒發現。
臥室里沉默良久,估計都快後半夜了,蓋曜忽然開口道:「我今年夏天就高考了。」
嚴端墨沒反應。
蓋曜:「嚴端墨。」
嚴端墨:「……」
他冷淡道:「閉嘴。」
又過了會兒,蓋曜翻了個身,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正要甩開,忽然覺得背後一陣陰冷。
臥室沒開燈,客廳的燈也關了,屋裡一片漆黑。
他能感覺到蓋曜攥著他手腕的那隻手溫度微燙,背後陣陣陰冷,仿佛是冰從床上慢慢凝結,將人包裹進去。
嚴端墨微微眯起眼眸,不聲不響地打量寂靜的四周。
蓋曜平穩的呼吸撲在他的臉側,好像睡著了。
那股子陰冷氣息越來越重,嚴端墨皺皺眉,翻了個身,面對蓋曜躺著。
修長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腕上,不合時宜的,嚴端墨有些走神。
那場恍惚似夢的記憶里,蓋曜好像也是這樣壓著自己,青澀炙熱的吻落在自己的肩頭、眼尾,還有唇上。
他的眼眸微微有些失神,隔著濃黑夜色,他的目光落在那張長相優越的臉上。
他太年輕了,才剛成年。他還穿著高中的校服,是還在教室里讀書的、最好的年紀。
一陣呼吸從他身側傳來,掠過他的髮絲,貼著他的側頸,陰森森的冷意順著他的領口,凍得他整個身體都僵硬一片。
細細的雞皮疙瘩跳了起來,他緊抿著唇,閉上眼睛裝睡。
床上一片平靜,漆黑的臥室里,雙人床上,兩個人靠在一起,安靜躺著,仿佛已經陷入沉睡。
房間裡依然靜悄悄的。
肩頭一冷,一隻手按住了他,那隻手冷得滲人,仿佛剛從冰窖里抬出來的、死人的手。
那隻手伸來的方向,不是身後,不是床上,而是下邊。
嚴端墨悄無聲息睜眼,目光直直盯向蓋曜。
他仍還閉著眼睛,神色平靜,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動不了。
同時,一股腐臭味傳進嚴端墨的鼻子裡,這味道太重了,就像什麼東西死在了這屋子裡,然後爛了,讓人胃裡翻騰,一陣窒息。
然後,他聽到床下有人在笑,奸邪詭異。
那聲音太近了,就像是貼著床板直接傳進他耳朵的,嚴端墨手腳冰涼,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一個鬼故事背靠背,好溫暖。
那說的是一具屍體被反綁在床底,主人每天睡在床上,都和一具屍體背靠著背。
不過,他之前檢查過,床下沒東西。
既然床下沒東西,難道……
額頭滲出冷汗。
那隻腥臭恐怖的手順著他的肩慢慢向他的胸口挪動,含糊得仿佛含著脫落牙齒的聲音詭笑著湊在他耳邊念著:「你們怎麼睡在我的床上?」
嚴端墨重重咬唇保持冷靜。
不怕是不可能的。
以前他都是和師父一起幹活,很少獨立出來,而且以前就算和師父一起出來,也很少遇上這種情況,這分明是只厲鬼。
凶宅是一類房屋的統稱,可這「凶」的程度是不一樣的,兇險程度自然也不一樣。
他道行不夠,要是師父在,早就一眼看出門道,哪用得著在這裡莽撞地以身犯險。
只是蓋曜……
他心裡沒把握,手裡緊緊扣著符咒,嚴端墨暗暗蓄力,打算先把身旁的蓋曜踹下去再說。
剛動了一下,嚴端墨眼瞳驟然一縮,下一刻從床上彈坐而起,翻身騎在蓋曜身上,口中飛快念咒,符咒穩而准地向著蓋曜肩上壓去。
悽厲的慘叫聲從床底響起,那聲音怪極了,尖銳恐怖,震得嚴端墨心煩意亂,幾乎想吐,臥室里掀起了一股腥臭的巨風,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橫衝直撞,同時,那隻扼上蓋曜脖子的手飛快縮了回去。
接著,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剛剛那恐怖得幾乎能吵醒整棟樓的聲音仿佛從沒存在過。
嚴端墨滿頭冷汗,撐在床上,伸手去拍蓋曜的臉。
剛拍了兩下,手腕忽然被攥住,蓋曜睜開了眼睛。
目光清明,沒有絲毫睡意,甚至還有點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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