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了。」嚴端墨的目光沒從手機上挪開。
蓋曜攥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機挪到眼前。
臥室里暗,手機光線有點刺目,蓋曜微微眯了眯眼,看向屏幕。
「還在看他。」蓋曜打了個哈欠。
嚴端墨皺眉,隨著他看過去,思索道:「總覺得不舒服。」
蓋曜:「去看看就好了。」
嚴端墨無語:「怎麼去看?我又不知道他住在哪。」
蓋曜伸手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
然後嚴端墨就看到他點進了私信,在裡邊輸入:您好,我是您的老粉絲,想要給您郵寄自己收集的靈異故事薄作為投稿,可以把地址給我一下嗎?
嚴端墨:「……」
他嗤笑了聲:「這有用才有鬼。」
蓋曜把手機關了,室內陷入了黑暗,他摟住嚴端墨的腰,睏倦時發懶的低語像極了撒嬌:「嚴端墨,睡覺。」
嚴端墨:「……」
蓋曜早上六點五十分開始早自習,那會兒嚴端墨還在睡,他不知道蓋曜什麼時候走的。
上午十點多,嚴端墨頭髮凌亂地半睜著眼睛魂游到客廳,揉著自己幾乎散架的腰。
無意間看到扣著的鍋,走過去打開一看,裡邊正溫著豆漿油條,下一層是米飯和肉。
蓋曜他是不是只睡了一個小時?
嚴端墨清醒了點,打開手機,裡邊果然有蓋曜的消息。
他點進去看,裡邊有一張圖片,還有兩句話。
他先看的文字消息。
「嚴端墨,你好可愛。」
「你醒了嗎?」
第一條是早上八點多,第二條是十幾分鐘前發來的。
嚴端墨輕抿著唇點開最上邊的圖片,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光線很暗,自己睡得正沉,蓋曜低著頭,將唇印在自己的唇上,英氣的眉眼輕閉著,如果忽略那糟糕的光線,這張照片其實很有藝術感。
目光在蓋曜清俊的側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關了手機,準備去洗漱。
片刻後,他又拿起來,回覆:「在學校別給我發消息。」
這才轉身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昨晚已經被蓋曜收拾乾淨了,水痕也早就幹了,飄著一股沐浴露的花香味兒。
可嚴端墨總是覺得裡邊混著另一種味道,昨晚做得太嗨了,亂七八糟射得哪裡都有。
刷牙的間隙,恍惚間他好像看到自己和蓋曜的影子,精力旺盛,不知疲倦地糾纏在一起,契合到不可思議。
怎麼會那麼契合呢?簡直到了古怪的程度。
半晌,他搖搖頭,甩掉腦子裡那些不健康的東西,快速洗漱完畢,把鍋里的早餐和午餐一起吃了,出了門。
蔡青那兒的那具屍體是外地來務工的民工,四五十歲,生前被統一安排進工地宿舍里住。
嚴端墨順著他死亡前的軌跡走過來,一路走到了他住的地方。
他的東西不多,全部家當就那一床被褥和一個軍綠色大包。
抽的煙是最廉價的,在床頭擺著,金屬的老式杯子磕掉了漆,可以看出他平時的節儉,桌上放著一個相框,是張全家福,除了死者本人,裡邊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女人,面容蒼老,後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十歲的年紀。
這麼節儉的人,被發現死在紙醉金迷的酒吧街巷子裡,真是奇怪。
他放下杯子,轉身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差點和一個人撞上。
這人皮膚黝黑,身上穿著工作服,滿是塵土,看著也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他看到嚴端墨,稍微有些驚訝,隨即像是明白了他的來意,看了眼裡邊的鋪位,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嚴端墨向來觀察細緻入微,沒錯過那一抹情緒,要離開的腳步停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拿出兩根,一根自己咬著,另一根遞給那個青年。
煙是好煙,那人看著眼饞,接了,主動開了口:「你也是為了他來的?」
嚴端墨點點頭,給他點上煙,咬著菸蒂含含糊糊地說:「這麼長時間了,他的東西怎麼沒人收呢?」
青年冷笑了聲,往裡走:「他那東西,沒人稀罕要。」
嚴端墨坐在了那張床上,道:「總得有人收屍吧。」
「你也不嫌晦氣,」青年掃他一眼,道:「他兒女來過了,就看了一眼,東西連碰都沒碰一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