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觸過道士,還真有點好奇:「他去怎麼說的?把事兒平了嗎?」
虎子冷笑一聲:「壓根兒就沒管用,現在反而鬧得更厲害了,我來之前去了一趟老市場,把他攤子掀了。」
我皺起了眉,說:「以後別幹這樣的事兒。」
人都說三清門下好掙錢,有朝一日拿命填。
那些個打著三清的幌子賺昧良心錢的早晚有一天會付出代價。
但是這樣的人真不能招惹,你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真本事,惹了人家,萬一人家對你做點啥,輕則倒霉,重則喪命,那是得不償失的。
虎子罵了聲:「不打他就算好的了。」
我問:「你上回不是找過一個大師給你治那個鬼剃頭嗎?」
虎子訕訕道,前些日子他讓機關請進去喝茶了。
白楊捂著肚子樂,使勁兒笑話他。
我無奈道:「那你找我也沒用我又不會驅鬼。」
虎子也犯了難,他現在是誰也不信,找一個就是一個坑,反而我這邊他還放心點。
我思索片刻,說:「那小孩兒我以前見過,聽護士說在那兒挺長時間了,上回纏上你也只是鬧著玩兒,這回都跟到你弟家裡了,我琢磨著,他肯定和你弟有什麼淵源。」
虎子愣了愣:「淵源?不能吧?他實歲才十六啊。」
我也鬧不懂,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找個人過來給你看看。」
呂姨家住吉林,上回去吉林沒去找她,就被嘮叨了好幾回。這回讓她過來,倒也沒拒絕,笑呵呵道:「我正好在哈爾濱我婆婆這兒呢,本來就打算去你那兒看看。」
這將近零下四十度的低溫,大雪豪天的,過幾天就過年了,我本來挺不好意思的,這下也放了心。
我笑著說:「等你過來,我請你吃好的。」
呂姨擺擺手,說:「我看了車票,明天下午你到車站接我吧。」
掛了視頻,虎子正眼巴巴看著我,問:「這靠譜嗎?」
呂姨絕對靠譜,我勸他放心,拿著手機準備定個飯店給呂姨接風,隨口問:「你弟現在是在家吧?等明天咱們吃完飯直接去。」
虎子:「……」
他沉默了一下,說:「在醫院呢。」
我一愣:「咋又進醫院了?」
虎子嘆了口氣,說:「今早上送去的,這這兒他是吃不好睡不好,眼眶黑得跟讓人揍了似的,早晨發現暈了,送醫院掛水去了。」
我心想,這鬧得也太厲害了,下意識想問問赤岩這是什麼情況。
習慣性轉頭,卻發現身邊空蕩蕩,赤岩不在我身邊了。
回老家以後,赤岩一直跟在我身邊,我都習慣一扭頭就能看見他了,就像小時候一樣,他總是守候在我身邊,就像專屬於我個人的守護神明。
我瘋狂想他。
我一直在想,赤岩是為了他心裡那個「我」才對我好的話也沒關係的,這個世上再沒有隻因為「我是我」而對我好的人也沒關係,我愛赤岩,他只要能陪著我就好了。
可其實那種期待十分自私。
如果「我」的存在對於赤岩意義非凡,那麼讓赤岩守著我短暫的生命死去,才是真的殘忍,就像我曾經告訴過赤岩,如果我還有來世,就別來找我了。
來世的我若仍是人類,我的壽命像今生一樣短暫,我不再認識他,我有我自己的家庭事業,我早就忘記和他的點滴,那麼,赤岩會不會孤獨?
若來世我是個飛蟲、草木,沒有靈智,朝生暮死,赤岩會不會難過?
仙畢竟是仙,他花了漫長歲月修行,坎坷艱難,尋找機緣飛升才是正事。
雪一直下著,覆蓋了北疆綠屏的大興安嶺,河水凝固,土地冰封,滿目雪白,年關了。
呂姨是和老公一起過來的,她老公姓李,我和他關係不錯,先是盡了地主之誼請他們吃了頓飯,飯錢是虎子出的。
他不吊兒郎當的時候實在是個場面人,嘴甜會說,給人印象很好。
所以吃完飯呂姨也沒多磨嘰,直接說去看看人。
我客氣了兩句:「這都黑天了,明天再去吧。」
虎子也跟著附和。
呂姨笑了聲,說:「黑天去正好,說不準能碰上。」
說到這裡,她認真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片刻後,問我:「小禮,你最近沒去查查身體?」
八點,醫院門診早就關門了,住院部開著,仍有人在來來去去。
虎子領我和呂姨上了五樓,進入病房後,虎子那個小表弟正在拿著手機玩遊戲,知道來人了連頭都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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