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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也開著,月光順著天窗灑落在屋裡,門口趴著的小羊羔睡得很香。

炕上,男人側躺著,睡熟了。

崔金子輕手輕腳走過去,坐在炕楞楞上,低頭看他。

男人英俊硬朗的輪廓隱在黑夜裡,睡著的模樣比他醒著時斯文一點,不那麼沉悶嚇人,十五已經過去,今天十六了。

崔金子抬起手,指尖輕輕戳了戳男人的鼻尖,平穩溫熱的呼吸吹到他的手上,他感覺清晰。

他就這樣將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聽」著他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唇輕輕彎了起來。

「上來。」

感覺到呼吸變化的瞬間他的手被抓住,整個人摔倒在了被子上。

崔金子皺皺眉,沒吭聲,利索地踢掉鞋子,帶著一身涼意鑽進了被窩裡。

男人赤裸著上身,身體暖烘烘的,崔金子很愛這個溫度,總能把他烤熱。

他的耳朵貼在裴贏的頸側,能察覺他脖頸的輕微震動,他知道裴贏在說話,但是滿身的疲倦讓他不想抬起頭來。

他摟著裴贏的腰,閉著眼睛,心裡猜測著他在說什麼話。

他應該在問,怎麼這麼晚來?

崔金子含糊地「嗯」了聲。

裴贏又在說話。

崔金子慢吞吞想著,他應該在說中秋都過了,他沒跟他一起過節。

崔金子睏倦地哼哼了聲,意思是自己知錯了。

他困得厲害,被窩裡很暖和,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裴贏摟著人,說的第一句話是:「掉冰窖里去了嗎?這麼冷。」

小啞巴回他:「嗯。」

裴贏給他掖了掖被子,聲音帶著困意:「你的小羊羔又叫了。」

小啞巴也跟著哼唧兩聲,草窩裡的是羊老二,他是羊老大。

裴贏小心把他的手臂挪開,拿起手電筒,下了地。

小羊羔太小了,夜裡得起來兩回給它餵奶,怕弄醒小啞巴,他沒開燈。

小羊羔又想媽了,張著粉紅的嘴撕心裂肺地咩咩,裴贏很想把它扔到驢圈裡,如果他家的驢不是個公的就好了,能養個羊閨女,這倔脾氣和它一模一樣。

裴贏在教它用奶嘴,有時候小羊羔會吃兩口,然後又歪頭吐掉,撅著屁股昂著頭對他使勁兒吼,好像是他把它媽給撞死了一樣。

小啞巴聽不見,可裴贏總覺得它會吵醒他,粗魯地捏住那顫巍巍小羊羔的嘴,拿起針筒,把熱在鍋里的牛奶懟它嗓子眼裡去,把它的肚子灌鼓了,他把它往窩裡一扔,洗了手,上炕睡覺。

小啞巴身上穿著褂子和褲子,裴贏覺得他不會舒服,伸手去解,明明睡著的小啞巴迷迷糊糊醒過來,攥住他的手,輕輕「啊」了聲,往他懷裡鑽。

他不願意動,裴贏就不折騰他了,躺下把他摟進懷裡,安穩睡了過去。

第511章 風沙里的甜西瓜

中秋後,天一天比一天涼,倉庫里的西瓜仍甜著,崔金子想吃時會去切開一個,他愛吃甜,倉庫里的西瓜被他吃了不少了,可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完。

快秋收的時候,空氣里都飄著甜味兒,那是莊稼糧食成熟的氣味兒,糜子的穗子變得枯黃,高粱紅了。

村長在大隊的廣播喇叭里喊,說晚上要演電影,吆喝大伙兒去村子中央的曬穀場集合,自己帶著板凳。

崔金子和弟妹一塊兒坐在邊上,一群本村的孩子繞著打穀場跑,幾個娃娃怕生,不敢去。

中央架了紅鼓,場上站著踢鼓子,白羊肚的手巾紅腰帶,腰鼓敲一聲,樂器敲打一起,氣勢端的是彪悍豪放又威猛。

崔金子圓溜溜的貓眼盯著場上那群人中最顯眼的那個漢子看,他穿著白的對襟上衣,白褲子,腳下踩著黑布鞋,一個大纏腰後小纏腰,轉身踢腿的蠻勁兒讓人移不開眼,手上鼓槌敲下,燦爛日光下紅綢揮舞出了剛猛的狠勁兒。

這個漢子在被窩裡猛,打起腰鼓來更讓人覺得烈。

漢子腳踏在地上,揚起了黃土,這片黃土地上養育的男人野蠻粗獷。

粗獷,裹著他的柔情。

崔金子盯著他看,盯著那個英俊的男人看,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離他很遠。

他聽不見這鼓聲,腳下踩著的地都輕輕震著,可他半點聽不見,只有心敲敲悸動著。

許多人在看那個男人,笑著議論和他搞對象該多有勁頭,崔金子躲在角落裡,心裡想著,他和這個男人以後怎麼辦呢?

裴贏真能不娶婆姨了嗎?

他們每天在晚上偷情,他心底里把裴贏當自己的對象,可他們連光都不敢見,他敢指望什麼呢?

日頭落山了,放電影的和村長一塊兒過來,在曬穀場上支起一個四四方方的白布,前邊擺著一個黑乎乎的架子,光從那東西裡頭照出來,就能在白布上照出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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